“啪!”驚堂木一拍,巨大的聲響震得堂上眾人耳朵都嗡嗡的。
梅大人自己的耳朵也“嗡”了一下,嚇一跳後,趕緊平復了心情。
“賀翰林好大的架子,本官三請四請的,才把你請過來,你可倒好,一身酒氣就上了公堂,你是沒把陛下沒把王法放在眼裡是不是?!”
賀敏之回過神來,連忙行禮,“下官拜見梅大人!”
“拜見就不必了,你有功名又有官身,就站著聽吧。”梅大人對他十分不耐煩,說完又對薛沉魚笑了下。
隨後,便把薛沉魚之前呈上來的狀紙在面前鋪開,鄭重的道,“賀敏之,你的妻子薛氏狀告你商借她的嫁妝不還,流連青樓狎女支取樂,你可有何話說?”
“胡說!我何時借了她的嫁妝?流連青樓狎女支取樂?”賀敏之想都不想,矢口否認。
薛沉魚幾乎要笑出聲來了。
不管做沒做,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
梅大人臉都綠了,狠狠拍了驚堂木,“你說你沒借你妻子的嫁妝,那你親手籤的借據,還有你親筆簽名的醉仙居憑條又是什麼?”
“陳師爺,你把東西拿過去,讓賀翰林親眼看看!”
“是,大人。”
陳師爺兢兢業業的把東西端下來,賀敏之卻在聽見“借據”這樣的字眼之後,猛然看向薛沉魚。
“薛氏,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真的敢……”告官?!
“賀敏之,請你注意措辭,這是在京兆府的大堂上,不是你賀家的後院。”梅大人冷聲道。
而陳師爺也提醒道,“賀大人,這是薛大姑奶奶所呈上來的物證,請你一觀。”
聞言,賀敏之不情不願的轉回來。
借據,醉仙居的付賬憑條,全都有他的落款。
可他只淡淡掃了一眼,便裝作沒事人一般:“梅大人,這些東西我從未見過,不知是從何而來。”
“賀大人的意思是,這簽字畫押的借據和欠賬的憑條都不是你籤的?”
“不是。”賀敏之面不改色的道。
梅大人:“……”
呵。
薛沉魚想過他無恥,沒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無恥呢。
“姑娘,他……”玉竹氣得都想罵街了。
也虧得這是在京兆府的公堂上,她才忍住了罵街的衝動,狠狠瞪了賀敏之一眼:“借三萬兩不還狎女支取樂的生兒子沒屁眼。”
“不得咆哮公堂。”梅大人輕輕敲了驚堂木。
玉竹馬上就老實的縮回薛沉魚身後了。
這回換賀敏之綠著張臉,“薛氏,你就是如此管教下人的?!”
“我如何管教下人,就不勞賀翰林費心了,我們不花你賀家一分錢,所以你沒有資格置喙。”
“你放肆!你就是這麼對你丈夫說話的?!”
薛沉魚冷笑了一聲,甚至都懶得搭理他。
梅大人都看不下去了,把驚堂木拍得“咣咣”響,“不許咆哮公堂,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賀敏之氣得想罵人,但對上梅大人的視線,還是老實了,“梅大人,這世道男子為天,本官是家中的頂樑柱,肩負著一家的榮辱。”
“而薛氏只是一介後宅婦人,她嫁入賀家之後,便是我賀家的東西,她的所有東西便也應該都是賀家的,便是我用了些許,又何來商借之說?”
“她用如此荒誕的理由將本官告上公堂,豈不知民告官,妻告夫,她自己也是要坐罪的!”
梅大人愣了一下。
本朝例律是沒有一跳規定女子的嫁妝丈夫不能用的,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梅大人。”薛沉魚徐徐起身,朝上座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