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益,等法案透過了,夏廳出爾反爾,讓它把到手的東西吐出來。這麼過河拆橋,就是徹底和財閥決裂。沒有哪個政黨敢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但是她也沒有斬釘截鐵說“不會”。
因為勞伯·貝肯不一樣。
伊文總覺得,在堅毅嚴肅的外表下,藏著一個瘋子——能擴張行政權、改革工業、發動戰爭的人,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即使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如果是勞伯·貝肯,那就說不準。
可她也並沒有多擔心。勞伯·貝肯是不定時炸彈,倫道夫不是。政界和財團的關係盤根錯節,倫道夫這樣歷史悠久的政治家族,和巨頭們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即使勞伯·貝肯要孤注一擲,倫道夫這樣一個老牌權貴子弟,也不會幹出背叛家族利益的事——倘若他敢,面對的可不是一個奧爾斯,而是恐怖的政治力量。
於是,伊文收回目光,仍然帶著從容的微笑,看向祁染:“你沒想過從政?”
竟然還有第二個人問他這個問題。祁染搖搖頭,表示不在考慮範圍內:“女士在說笑吧,我這個背景還從政?”
“那有什麼?從前還有修皮鞋、打鐵出身的聯首,難道比你高貴到哪去?”
“那是上上個世紀了,”祁染說,“現在可沒聽說過平民首相。”
“世事輪流轉,也許以後又不一樣了,”伊文說,“不從政太可惜,我覺得你是天生的幕僚長,只是需要找到那個對的人。”
祁染笑了笑:“說得好像找伴侶一樣。”
“當然了,”伊文說,“幕僚長和政客本就不是普通的上下級。幕僚長,是政客能託付生命的人。”
祁染的神智飄忽了一瞬,他想起有個人請他做幕僚長。
不過,也只是這麼一說。那人不會從政,他也不會做幕僚長。
“我不是這塊材料,也不感興趣。”祁染說。
伊文看上去頗不贊同:“你一直想著時事,分析時事,這就是在意了。”
“我只是偶爾想想,就算想到了,也不覺得自己能做什麼,”祁染說,“事情變得太快了,誰知道下一子會落到哪裡?我更願意被命運下到這兒或者那兒。不想做棋手,那樣太累,”
伊文望著他,輕輕一笑:“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做棋手是唯一能拯救自己的方法。”
這句話讓祁染陷入了沉思。他望著初春的嫩芽,過了一會兒,說:“可是,做棋手,就意味著有人會成為棋子。操縱他人的命運,實在是件可怕的事。”
伊文把酒杯放到排架上,凝神片刻,說:“有時候也不見得。”
然後,她把終端遞給祁染。祁染皺了皺眉,不明白她想做什麼。
“前線快訊。”伊文說。
祁染低頭一看,螢幕上赫然顯示著:今日16時24分,弗里曼·貝肯上尉因霖毒感染,被送回首都軍區醫院搶救。
祁染深吸一口氣。霖毒是一種糜爛性毒劑,會讓暴露在氣體中的面板、黏膜起泡、潰爛。即使少量接觸,呼吸道也會嚴重受損,還能導致長期的肺部損傷和失明。
霖毒的傷害是延遲的,通常在一段時間後才出現症狀,是一種痛苦的慢性死亡。即使倖存,也會落下終生殘疾。
“軍隊不是給每個士兵發了防毒面具嗎?”祁染問。
伊文聳了聳肩:“可能是佩戴不當吧。”
按理說,貝肯上尉這樣的老兵,是不會出現這種失誤的。
伊文關掉了終端,嘆了口氣。“勞伯會發瘋的。”
鑰匙
卡拉頓之戰贏得很迅速,這出乎鍾長訣的預料。這樣的戰略要地,本該易守難攻的。然而,駐軍指揮官卻犯下了嚴重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