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朱老大人出門不久,蘇婉清也悄然出了門。
果不其然,在街角處,鄭經正靜靜等待,而段晏舟則坐在馬車之中。蘇婉清快步上前,與他們會合。
三人遠遠跟著朱老大人隊伍。
段晏舟見蘇婉清面露焦急,輕聲道:“莫慌,我在山上各處都已佈滿了人手,也安排了兩人混在隊伍之中,他們會幫忙照看著朱老大人。”
蘇婉清點頭,稍安。
至登高之地,山巒疊嶂,林染秋色。山間小徑,眾人拾級而上,衣袂隨風。朱老大人於隊伍中,雖年邁,然步伐穩,精神健。學子簇擁,談詩論道,意氣風發。
蘇婉清靜靜地站在另一個山頭,目光一直追隨著朱老大人。
突然,前方的山頭的登高之人似有異動,隱隱傳來一陣躁動。
段晏舟眉頭一皺,低聲吩咐道:“朱老大人可能有情況,悄悄跟上。”手下人領命而去。
未幾,一人神色惶急地趕來:“大人,朱老大人以更衣為由,悄然離了大隊,繼而登上一輛馬車。其行跡詭秘,同行竟有四五輛馬車,相互混淆。我等所派跟蹤之人,皆被分散,失了目標,未能跟上。”
話音剛落,又有一人飛奔而來:“大人,七號已跟上朱老大人的馬車,沿路留有標記。”
段晏舟轉頭看向臉色發白的蘇婉清,解釋道:“七號是咱們手底下輕功最好之人,只要依著他留下的標記,定能尋到朱老大人。”
蘇婉清眉頭緊蹙,滿心憂懼,哪能輕易放心。她目光如冰,冷冷地盯著那群學子,寒聲道:“此次登高之行不過是近日才定,對方卻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備好四五輛馬車混淆視聽,可見這些學子中必定藏有他們的人。”
段晏舟面色陰沉地點點頭,“你放心,此事我已知曉,定不會輕饒。我會讓衢州知州徹查,務必揪出內奸。”
朱老大人失蹤的訊息仿若一陣狂風,迅速席捲了整個衢州城。
那些一同登高的人皆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這讓衢州知州黃大人頭疼欲裂,如熱鍋上的螞蟻在衙門裡來回踱步,額頭冷汗如雨下,這事怎麼就偏偏被他遇上了,他這是兩邊都得罪不起啊!
蘇婉清則在府中努力安撫朱老夫人和朱成均。
朱老夫人聽聞此事可能與安王餘孽相關,原本擔憂的面容瞬間被憂傷籠罩,宛如一朵被霜打過的花。
重重地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放下那件事啊。”
她緊緊拉住蘇婉清的手,聲音帶著一絲哀求:“阿清,你告訴曾外祖母,你這次來是不是就是為了此事?今日,是不是你曾外祖父自己要去的?他是不是”
說著,淚水已奪眶而出,浸溼了臉頰。
蘇婉清見朱老夫人如此,心有不忍,忙握住她的手道:“曾外祖母,您寬心。黃大人已知此事,朝廷亦有人來救曾外祖父,他定能平安。”
朱老夫人擺手,眼中絕望:“這老頭子,多年來為舊事愧疚難安。若真是安王餘孽所為,他恐有死志,怎會苟活?”
換蘇婉清還要勸自己,朱老夫人強忍著悲痛說道:“你此次從京城來,定有自己要辦的事,你且去忙,無需掛念家裡。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朗,還能撐上一陣。”
蘇婉清心中牽掛曾外祖父的安危,見老夫人如此說,也只好點頭。
她將大夫和嬤嬤都留在房中,轉身出了裡間。
剛一出來,便瞧見朱成均那小小的身影。小傢伙的眼睛紅腫得像兩顆熟透的桃子,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那模樣瞧著讓人心疼不已。
見著蘇婉清,小成均立刻跑過來,帶著哭腔喊道:“姐姐,曾爺爺他還能回來嗎?”
蘇婉清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