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惚聽到卓明峰的聲音。
接著,電話掛了。
florence上去攙扶住虞寶意,“虞小姐,我扶你出去。”
可能喝了酒,情緒管理做得不好。
虞寶意咬青了下唇,半個身子不由自主靠著方瑞絲,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不知哪一次會摔倒。
快到花園外,florence意有所指地說:“虞小姐脾氣真好,要是我男朋友,早讓他滾了。”
虞寶意有點驚訝,離散的眸光勉為其難聚焦。
方瑞絲作為比天還難搞的boss的助理,行為舉止理應更有套標準的,不會犯錯的模板,竟然也會用“滾”這種略顯粗鄙的字。
florence讓虞寶意靠好車身,一手扶著,另隻手開啟車門,再小心翼翼地把她“塞”進去。
虞寶意幾乎是爬進來的。
剛坐下,甚至無暇調整自己,難受地躬起身體。
florence往車內點了個頭,才坐進主駕位。
虞寶意已經發現了。
或者說,對方根本沒想要藏,是她視而不見,且早該在來時察覺。
但她喝醉了。
她餘光從那對光潔如新的男士皮鞋上收回,艱難地聚攏,對上在車內久候那人沉暗晦冷的視線。
像守株待兔的獵手,終於等到兔子入籠。
“霍生。”
很輕,帶一點鼻音。
車廂空間寬闊,說話的氣息根本拂不到對方臉上。可單單兩個字,配以清越音色和柔軟的咬字,莫名叫人嗅到醇濃醉人的酒香。
霍邵澎側目,高高在上睨著矮一身的她。
“坐好吧。”
下一秒,車子啟動的慣性推著她往前倒。
虞寶意身體明顯地晃了兩秒,旋即自我保護意識極強地縮到角落,胳膊環著抱住自己,肩膀內扣,頭耷拉得像朵即將萎落的花。
有比較長一段時間,霍邵澎都沒講話,靜默令她恍惚,又會在過某個減速帶時被震醒,產生一瞬身心抽離的感覺。
直到後來,沈景程給她打來電話。
她喝多後情緒控制能力直線下滑,經常一點就炸。有次直接掀了某個一直想揩天行女同事油投資商的桌,誰的面子都不給。
可不知怎地,蠢蠢欲動的無名火被虞寶意老老實實關在角落,只敢偶爾燎幾個火星子出來。
“我知道了。”
“嗯。”
“……你既然選擇留下,那就沒必要。”
“我不想和你吵架,明天再說吧。”
她忍無可忍,直接結束通話,又因自己在安靜環境下明顯的聲音而更惱火。
下一秒,耳邊落下一道輕得很的笑。
虞寶意扭頭,眉心蹙緊。
“沈生的確有正事,虞小姐不必拿這種眼神看我。”霍邵澎回敬了她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什麼正事?”虞寶意說不清什麼情緒驅動著她,“重要到撇下喝醉的女朋友,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家?”
“你不是早知道他做得出這種事嗎?”
“……”
虞寶意麵部表情僵硬,還得轉開頭才能呼吸。
酒精好像都往腦袋上湧,攪得她久久不能平靜。
不服,又無法反駁。
很氣。
她反唇相譏:“霍生,你用的是離間計不太高明。”
“是嗎?”
他不在乎的口吻:“我為什麼要離間你們?”
這話問得虞寶意呼吸又一窒。
為什麼?
她總不能說,看出他似有若無示好下的“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