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奕璋極盡怨毒地睨了一眼葉秉燭,從鼻孔中哼出一口氣。
漠瀆自地上慢慢爬起來,拍開身上的灰塵,默然立在最邊緣。當然,也沒有人關心他站在哪個位置。
他低垂頭顱,幾縷略微蜷曲的頭髮擋住了漠瀆的眼睛,也擋住了他的眼中暗暗沉澱的情緒。
箭術對於這些少年們來說,要比文課有趣得多,時間便忽然而過。
牆子百無聊賴地靠在靶子旁邊,任憑咻咻的箭矢穿透自己的身體,他還很無趣地為幾人計了數。
要數李奕璋的準頭最好,其次是他的弟弟,應該是排行老四的,不過他的名字牆子倒沒有注意。
牆子其實也挺想試試弓箭,可惜他觸碰不到。
下了學已經是酉時,少年們意猶未盡地回了自己的庭院,演武場上很快就空無一人。牆子無處可去,溜溜達達地來到弓架邊,想象著自己張弓搭箭的模樣。
而這時,一隻手穿過牆子的軀體,毫不猶豫地取過了放在最下面的那張弓。
牆子回頭,就見平日裡高大畏縮的少年舒展開身體,左手搭弓,右手引箭,弓弦抵著他拇指上的扳指,手臂的肌肉因為力量的爆發而死死繃緊。
那張兩石弓被輕而易舉地拉成一輪滿月。
“咻!”
羽箭疾如流星,正中紅心!
漠瀆放下弓,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兀自還在顫抖的箭尾,神情冷漠狠厲。
沒有人能夠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像是沒有人見到過這個質於大綏多年的北戎王子,竟有這樣兇悍的一面。
夜半失火
一到夜晚,定然是整座皇城最陰森詭譎的時候。莊嚴的皇宮像一座華麗的墳墓,高牆都冰冷得宛如陪葬品。
只有偶爾幾個宮人巡夜而過,他們都像是踮著腳,一丁點聲音都不會發出。只有投下的一排漆黑的沉默的影子,在訴說著卑微謹慎的一生。
牆子照例到了東四所。雖然白日裡才和楊絮吵了一架,但是他並不會因為別人的想法就擾亂自己的計劃。
可一進門,牆子就發現了不對勁。
本來應該漆黑如墨的庭院,牆角處竟蔓延起了暖黃色的亮光。可怕的是,這點亮光正以飛快的速度向庭院中侵襲!
著火了!
東四所與皇城在夜晚會落鎖隔絕,看顧的宮人並不多,只有一個侍奉嶽凜和葉秉燭的太監,住在前院的廂房裡。
現在眾人都睡熟,誰會發現已經著火?
更可怕的是,東四所的房屋是木質結構,如果火勢燒起來,不受控制就只是幾息之間!
就這麼讓嶽凜被燒死?牆子心中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行,他得救他們!
牆子立刻施展法術,可不管他扔多少靈力術法進去,根本不能穿透那層無形的屏障,觸控到另一個層面分毫。
“水來!”
無用。
“離火,滅——”
無用。
“坎水,動!”
無用。
這一刻,無力感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