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飄散進了風裡,牆子沒有聽清,遂追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有什麼要緊的。”葉秉燭輕聲說著,“我是想問你一個事情的。”
“何事?”
“‘袁強’,不是你的名字吧?”
一直到現在,葉秉燭竟然連他真實的名字都不知道。
牆子恍然:“自然不是。這具身軀的主人早就身死道消,他的名字喚作‘袁強’,而我自然不是。”
“那你……”
“我叫牆子。”
“嗯?”葉秉燭一愣,道,“我是說你本身的名字……”
牆子很認真地回道:“我就是叫牆子啊。”
“強子?”葉秉燭哽住,眼睛裡浸染了不易察覺的笑意。妖雖然與人不同,但這名字是不是……太隨意了一點?
牆子:“你覺得不好聽?”
葉秉燭:“……倒也不是。”
當著人家的面,也不能說他的名字難聽且怪異吧。
之後一路無話,回到含涼殿,夜色已經深了。
小葉子今日隨行侍奉西域使者團,見了葉秉燭和牆子,眉眼帶笑地迎上前來:“葉公子回來了!晚宴可還盡興?怎的不見嶽公子?”
瞧他這模樣,牆子猜他收穫的打點應該不少。因為平日裡小葉子總是板著臉,一副嚴肅面目。
葉秉燭道:“他不是先行回來了嗎?”
小葉子眉頭挑起,道:“小人在殿裡等候已久,未曾見到嶽公子。”
晚宴結束時,嶽凜便起身回含涼殿。他與葉秉燭一起行到御花園,葉秉燭選擇留下,而他就繼續往回走。按理說,應該早就到了才對。
“他還沒回來?這麼晚了還能去何處,不會遇著危險吧?”牆子蹙眉,生怕這人一個不小心跌進水裡淹死了,那自己就前功盡棄。
葉秉燭眉峰微動,捕捉痕跡地瞥過牆子明顯焦躁的臉,心頭微惱,口裡卻譏諷道:“你當皇城是邊陲小地,隨意便會遇著危險?”
牆子沒有聽出葉秉燭的不耐,側過頭盯著他的眼睛,仔細瞅著他的神色:“我沒出過皇城,不知道別的地方會不會有危險。”
葉秉燭垂下眼,對著牆子真誠的視線,目光一觸即分。他乾咳一聲,道:“你放心,皇城有禁軍把守,不是那麼容易出危險的地方。早些休息吧,這幾日入京朝賀的使臣漸多,只會越來越繁忙。”
牆子想到明日還要繼續站樁似的伺候別人,他就心內煩躁。他以前受困在皇城,便以為世上最大的苦楚就是不得自由。可這幾日他卻慢慢品味過來,比沒有自由更大的苦楚,是起早貪黑、定時定點地去伺候別人!
凡人生命短暫,不過煎熬數十載。牆子都不敢想象如果他要一直這麼伺候下去,餘下的牆生會有多絕望。
夜幕之下,同樣有人徹夜難眠。
漠瀆弓著背,猶豫地來到使臣居住的別館。把守在門外的北戎侍衛像是不認識他一樣,冷若冰霜地審視著這個與他們同樣高鼻深目的北戎人。
當然,在他們心裡,並沒有什麼自小便入大綏為質的七王子。眼前這個人,不過是被南國風土腐蝕過,毫無北方豪邁氣概的北戎人罷了。
“我是北戎的七王子漠瀆,請幫我通傳一聲我的大哥,就說我想見他。”
為首的北戎侍衛斜著眼睛覷他,說:“我們大王子非是隨便什麼人想見便能見的,速速離開!”
漠瀆急切地解釋:“我是北戎王的兒子,是北戎國的七王子!”
“哼。”侍衛冷笑一聲,“我不管你是誰,大王子已經歇下了,你離開!”
漠瀆見狀,心知連這些侍衛都看不起自己,暗自惱怒之餘,他又無可奈何。漠瀆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