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緊緊地裹著,抵禦著並不算寒冷的春夜。
漠瀚看不慣這個病殃殃的男人,只覺他身上沒有一絲北方男兒的氣概。不過池安有通靈的本事,一雙眼睛能見鬼神,遂得了北戎王的賞識。
最開始漠瀚是不信的,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什麼鬼神之說?
可當池安篤定地盯著漠瀚——準確地說,是漠瀚的身後——然後告訴漠瀚。
“你的身後,站著一個青色衣服的女鬼,大王子殿下。”
那一刻,漠瀚渾身的血都凝固了,手腳冰涼,大腦嗡鳴一片。
好半晌,漠瀚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問:“你具體說,是怎樣的青衣女鬼?”
池安以為漠瀚的顫抖是恐懼,殊不知他卻是已經按耐不住血液裡流淌的激動。
“柳葉眉,眼尾微揚,看起來是個中原人。”
中原人!
在他認識的所有女人裡,生得一副中原相貌的,不是阿朵其娜,又是誰?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神?阿朵其娜,他的阿朵其娜,還留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
這個認知讓漠瀚原本已經死亡腐爛的心臟瞬間生髮出血肉。
“大王子殿下,你不用害怕,她接觸不了你,也傷害不了你。”池安安慰道。
漠瀚卻大聲笑起來,那笑中夾雜著三分歡愉和七分癲狂,直聽得人不寒而慄。他巴不得他的阿朵其娜來尋他,來找他索命!
從此之後,他比任何人都相信,堅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鬼神!
此刻,在這個阿朵其娜出生的國度,漠瀚迫不及待地詢問池安:“池大人,阿朵其娜還在我身後嗎?”
池安掃了一眼漠瀚身後,正對上新死不久的女鬼血紅的眼睛,然後沉重地點頭。
這女鬼緊緊地貼在漠瀚的脊背上,從身後掐著他的脖頸,雙目腥紅,宛如要流出血淚來。
漠瀚笑了一下:“那她……現在怎麼樣?”
人都死了,還能怎樣呢?而且看她這模樣,分明是凶死,不得善終。
漠瀚見池安一副為難的模樣,也知道自己此問多此一舉,咳嗽一聲,面色肅然道:“你是有辦法可以復活她的,是吧?”
這個問題漠瀚已經追問過多次,好像是故意尋求一個安心。池安鄭重地點頭:“妖鬼想要重回人間,需要尋找到契合的身軀,五行不會相剋相沖。我已經算過了,在這皇城之中,二公主李奕河就是與她最相契合的。”
漠瀚長舒了一口氣,懸吊的心又好像被人牽扯著落到了實處。如果能夠將那副身軀,那個名叫“李奕河”的公主帶回北戎,那也不枉他力排眾議,來大綏走這一遭。
是的,這次大綏國君壽辰,北戎原本並不打算派人來賀壽。兩國現如今局勢緊張,互相敵視,邊境摩擦不斷。如果不是為了復活阿朵其娜,漠瀚自己也會反對來賀這勞什子的壽。
與此同時,寧安宮,奕河公主寢殿。
“我絕不會嫁到北戎去!”李奕河將名貴的瓷器一把掀到地上,粉身碎骨的瓷迸濺開來,卻絲毫不能撫平她此刻的焦躁。
幾個宮人瑟瑟發抖地跪伏在地,不敢看她。之前被調進公主殿伺候的陸青容亦是膽戰心驚,她跪在門邊,頭都不敢抬,生怕一個對視,正在氣頭上的公主就會拿自己開刀。
李奕河的貼身宮女馨瑜上前勸道:“公主,這些不值錢的東西碰壞了也就罷了,您是萬金之軀,傷了痛了才是大大的不值。咱們現在著急也沒有用,不如想想辦法……”
馨瑜說著,回身對著滿屋子跪倒的宮人厲聲道:“你們先下去,今夜宮中之事,誰都不準向外說!”
馨瑜自幼陪伴李奕河,與她一同長大,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