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有道人手執黃符紙,將其投入鼎中。那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什麼文字,無人能夠看清。
觀星臺的北方,有一座三層玲瓏寶塔,而那就是皇帝的棲身居所。
在寶塔的正對方,竟是一座小道觀,這道觀擱在皇宮裡,如何看都格格不入。但這裡,是屬於當今皇帝最為器重的國師法華熒的。
牆子穿著深綠色的太監常服,大搖大擺地從觀星臺的正殿進入。他從未踏足過觀星臺,心底裡好奇得很,偏頭左右打量。
一路上也曾有人質疑過牆子的身份,但這些凡人只需要直視他的眼睛,就會中幻術,渾渾噩噩地任由他行動。
牆子拾級爬上高高的玉階,終於上到觀星臺。此處順地勢而建,回首可以俯視層層疊疊的宮殿琉璃屋簷。
皇帝還真是志向高遠,看這高臺上的陣勢,他是一心想要成仙啊。牆子心中對皇帝陛下滿是崇敬和豔羨。
不過,現在可不是談羨慕的時候。嶽凜的氣息,若隱若現於那座怪異的道觀裡。這道觀除了正殿,兩邊各一間小廂房。
牆子靠近過去,只見道觀正殿內僅兩個少年道士,衣著深藍色道袍,頭上扎著道士方巾,正在看著經書。他走向右邊的廂房,透過雕花的窗欞往裡看去。
右廂房裡佈置簡單,一張素床,一副桌椅,堂上還擺著幾把佩劍。而一個紫衣道士正盤腿坐在榻上,不知是冥想還是在睡覺。他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三十來歲,只是蓄著鬍子,讓他平白添了年歲。
嶽凜的氣息就在這屋裡時隱時現。
可是,牆子瞪圓眼睛瞄了一圈,屋子裡除了紫衣道士,確實是再無一人。
他正要再有動作,身後卻突然傳來聲響。牆子本不甚在意,但忽然想到自己現在並非妖身,趕緊腳下抹油,閃身飛到道觀的屋頂垂脊之上,伏低了身子。幾乎是下一刻,兩個童子便轉過彎來,恭敬地扣了三下房門。
“師傅,今日的經書已經誦唸完畢。”
屋裡打坐的人身形不動,闔著雙眼道:“都退下歇息吧。老規矩,入夜之後不準出房門。”
童子們規矩地行了禮,牆子遙遙看到這二人引著神女像座下的童男童女們起身,分做兩列,退到觀星臺之下的宮殿裡去了。
“屋頂上的客人,可以現身了吧!”紫袍道人終於睜開眼,面色不善地說道。
他發現自己了?
好吧,算這人有些本事。
牆子起身,還沒說話,忽聽身前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牆子嚇得一激靈,趕緊再次伏低身子。
“華熒師兄,咱們好久不見!”
緊接著,一人從房頂的另一側垂脊處起身,立在了屋簷上。原來他與牆子同藏身在屋頂,不過各佔一處垂脊。而道觀是懸山頂式的房頂,中間正脊高高聳起,兩邊自然下垂,視線也就互相遮蔽。
那人在溫暖的冬日裡也身披大氅,一副病弱姿態,牆子一眼便認出,他應當是昨日跟著那個北戎大王子漠瀚一同來的使臣。
坐在屋裡的紫衣道士——國師法華熒冷笑一聲,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