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轉頭看去。
只見為首之人一身紅色飛魚服,手握繡春刀,對著面具人一笑:“多日不見,韓主事別來無恙否?”
面具人盯著他怔愣片刻,輕輕嘆息一聲,抬手緩緩取下臉上的面具。
——挺鼻闊唇,形貌端正,確是刑部主事韓若愚無疑。
他朝謝輝拱拱手,“錦衣衛果然好本事,在下佩服。”
謝輝道:“此乃陛下英明。”
韓若愚一愣,他被抓了個現行還跟龍椅上那位有關係?
“你騙我!”理清現狀的艾尼瓦爾一臉憤怒地瞪向韓若愚,反手抽出匕首朝他刺去。
韓若愚一個文人如何躲得過?他下意識將身體後仰,眼見著要被匕首刺中,一把繡春刀突然橫伸過來擋住匕首的刀尖。
謝輝冷著臉,手腕一抖,直接將艾尼瓦爾震開。
他沉聲吩咐道:“蔡新,送艾尼瓦爾大使回驛館,等候陛下召見。”
穿著藍色飛魚服的少年上前,“大使,請!”
艾尼瓦爾憤怒地抿著唇,回頭瞪了韓若愚好幾眼,“我,一定要,砍了你!”
韓若愚苦澀一笑。
這人莫非以為今日這一切都是他和錦衣衛串通好的?
當真是蠢貨!
不過,若此人不蠢,他也不會找上此人談那要命的生意了。
本來今日應該是顧澤賢過來,但顧澤賢突發惡疾起不得床,潘翀又不方便露面,交給其他人他又不放心,只好自己親自過來了。
出門前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他還不信,如今看來,還是可以信一信的。
“某早料到有暴露這一日,卻不曾想就在今日。”
他嘆息一聲,看著謝輝,“謝大人可否替某解惑,某究竟何處引起了錦衣衛的懷疑?”
他自認小心謹慎,做事一再思量考慮,力求周全,在刑部也低調得不能再低調,表現得跟其他官員無異。
為何一點預兆都沒有便被發現了呢?
謝輝奇怪地看他一眼,他不是已經說了嗎?都是陛下英明啊!
他只是按照陛下的命令辦事而已。
至於陛下是怎麼知道韓若愚會在萬芳樓和艾尼瓦爾見面的?
他這把刀不需要知道得那麼清楚。
謝輝給韓若愚戴上鐐銬,“陛下還在養心殿等著見韓大人,韓大人這便隨在下入宮吧。”
……
錦衣衛抓人的動靜不小,萬芳樓的客人基本都被驚動了。
好些官員還以為是來抓自己嫖妓的,連褲子都沒穿好便慌忙逃走,留下鬨笑聲一片。
另一個包廂裡,一對男女同樣慌張。
西夏公主一把推開少年,用西夏語道:“錦衣衛來了,這裡不能待了,你快走!”
“要走一起走。”少年重新抱住她,說的同樣是西夏語,“我美麗的月亮,你就是我的心,我不能丟下你。”
西夏公主伸手推他:“善,你是草原上自由的風,不該困在我身邊。你回西夏去吧,回到你阿姆身邊去。”
“不,我……”少年賀蘭善還想表白心跡,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
“頭兒,那老鴇說這間包廂也沒點花娘,要搜查嗎?”
謝輝瞥了眼包廂緊閉的房門。
只見房門的窗紙上映出兩道相擁的影子,從曲線明顯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他急著帶人進宮,便道:“敲開門問一聲便是。”
說罷,先押著韓若愚離開。
有錦衣衛上前敲了敲門:“錦衣衛例行巡查,開門!”
“他們要進來了。”西夏公主一邊給自己的竹馬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