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和木炭的焦香,在廳裡飄蕩起來。
楊子江夾了兩塊冰放進杯子裡,倒了杯酒,一口喝了。
猛烈的刺激感,直衝大腦,像要將所有的不快都驅趕出去。
長舒了一口氣,他吸著雪茄,感受著層層疊疊入肺的浸潤感,和大腦短暫的放空感。
“這兩年,蟻群的基本佈局已經完成,下一階段的工作主要是去蕪存菁了。”王宇誠吐出了一口煙,“變化主要在外部環境。”
“今年四月,透過協調,謝書記從部委就任本市一把手,我擔任了他秘書。他來的目的,是想透過秦山核聚變電站專案,在東海完成政績積累,向正部級邁進。”
楊子江點了點頭。
“空降幹部不容易展開工作,因此我父親參與的協調結果之一,是在需要的時候,我盡力幫他開啟局面,這個任務,自然落在了蟻群頭上。”
王宇誠喝了口威士忌,“這個戰略選擇之所以沒和你說,一是因為你在海外,二是因為公安局作為第一強勢局,楊叔因為我父親的關係,也是書記的心腹。”
楊子江敏銳地聽出了其中的意思:“這麼說,我們和書記是利益共同體了,都想利用專案完成各自的晉升。”
“是的。”韓挺接過了話題,“但來自燕京的太平洋金融東海分公司,在最近一年的時間裡,四處出擊,尤其是對具有核資質的建工和電氣兩個集團,具有強烈的混改入股意願。”
他將建工下屬公司重組的案子簡單說了一下。
“來自燕京,這麼做,必然是知道了核電的訊息,什麼背景?”楊子江問。
“不知道,明面上是一群金融專業人士,實控人埋得太深,雲裡霧裡。”
“沒有省市負責人的點頭,他們憑什麼進入,必然有實權人物操盤。”楊子江判斷。
“建工和電氣都是省委直管,省國資委無權決策,因此我們判斷,它的代言人在省委常委裡。”韓挺笑了笑。
“這件事的複雜點,在於敵我盟友撲朔迷離,不到最後,不知道誰站在謝書記一邊,誰站在太平洋一邊。”
楊子江眉頭皺了起來,沉默了一會。
“所以我們只能提前狙擊,要在事情還沒進入省常委會討論前,讓它胎死腹中?”
“對,現在方案還沒有正式公佈,各路人馬都在提前佈局。”王宇誠果斷地一揮手。
“秦山隸屬東海,這個專案,必須由謝書記主持,必須有我們的積極參與。其他勢力手伸得太長,就砍了它。”
楊子江倒了杯酒,慢慢地喝著。
“太平洋介入專案的落子點,基本就是建工了。那它起碼要調動千億資金,如此手筆僅僅滿足於參股?我看未必,不侵吞國資怎麼喂得飽呢?”
“目前即便知道了是要侵吞,也只是計劃,無法因言獲罪。所以狙擊的重點,要在關鍵的時間點,關鍵的人。”韓挺說。
“現在只是需要警惕它,畢竟還沒有開始行動,我們做好準備工作就行。”王宇誠總結。
“建工的書記是林姨老部下,有時間請她問問,證交所和證券一級半市場,周蓉在監控。”
楊子江點點頭,大家碰了一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