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心中一顫，雖然她早已知曉鬱府最近的紛擾，但她沒有料到鬱文禮會特意找自己談話。她坐下，輕聲回應：“府裡的人都在議論，老夫人已經開始張羅您和徐小姐的婚事。”
鬱文禮冷笑一聲，眼中透出一絲無奈：“是啊，他們都在忙碌，彷彿這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我卻覺得自己像個旁觀者，完全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阿璃垂下眼簾，心裡突然一陣刺痛，她強忍著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少爺，世家子弟的婚事，往往都是家族大事，或許……這也是您的責任。”
“責任？！”鬱文禮猛地轉身，走近阿璃，眼中帶著不甘，“阿璃，你覺得我該為了家族的利益，放棄自己的感情嗎？你覺得我該和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成婚，過一輩子那樣虛假的生活？”
阿璃一時語塞，她知道鬱文禮的話是真心的，但她也明白，作為鬱府的大少爺，他的婚姻註定是為了家族，而不是為了愛情。她無法回答，內心卻隱隱作痛。
“少爺，我……”她的聲音幾乎低到不可聞，手指緊緊攥住了衣角，心亂如麻。
鬱文禮察覺到她的掙扎，走到她面前，深深看著她：“阿璃，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想瞞你。我知道你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只看重家世和利益。”
阿璃抬頭，看見鬱文禮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睛，心中一時百感交集。她多想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告訴他自己從未在意過他的身份，只是在意他這個人。然而，她深知這段情感無法言說。
她苦澀地笑了笑，輕輕搖頭：“少爺，阿璃只是個身份卑微的婢女，怎麼敢有自己的想法呢？您的婚姻大事，阿璃無權置喙。”
鬱文禮急了，他上前一步，眼中透著焦灼：“阿璃，你明知道我不在乎這些。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下人看待。我只想聽你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阿璃沉默了片刻，終於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少爺，您是鬱家的嫡子，肩負著家族的重擔。徐小姐出身名門，與您門當戶對，這樁婚事是兩家聯姻的美事。也許……也許時間久了，您會發現自己並不是不能接受她。”
鬱文禮聞言，神色忽然暗淡下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你是在勸我妥協嗎，阿璃？”
阿璃心頭一顫，急忙解釋道：“不，不是的，少爺，我只是……只是想讓您不要為難自己。婚姻本就是一場長久的相伴，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感情可以培養？”鬱文禮失笑一聲，眼中多了幾分無奈與苦澀，“可我不想要那樣的感情。我不想用一生去適應一個我不愛的人。”
阿璃垂下頭，不敢再看他。她知道，鬱文禮的心意與她自己的感情何其相似，但她無法給出任何承諾，因為這段感情註定沒有結果。
鬱文禮深深看著她，突然低聲問道：“阿璃，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你會為了家族放棄自己的心意，還是會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阿璃聽到這個問題，心中一陣苦澀，她抬起頭，望著鬱文禮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內心掙扎不已。最終，她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少爺，我……我會選擇責任。”
鬱文禮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彷彿遭受了一記重擊。他愣愣地看著阿璃，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失望與痛苦。
阿璃的心彷彿被撕裂一般，但她必須狠下心來。她知道，自己不能讓鬱文禮因為她而違背家族的期望，這不僅會毀了他，也會毀了她自己。
鬱文禮沉默了許久，終於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他的背影顯得格外孤獨：“我明白了，阿璃。”
阿璃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滿是酸楚與無奈。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或許傷害了鬱文禮，但這是她能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