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亡齒寒
春秋時期,天下紛爭不斷,諸侯各國相互攻伐、聯盟,局勢錯綜複雜。在這個動盪的時代,有兩個相鄰的小國——虢國和虞國,它們位於晉國的南邊,兩國山水相連,國界相交,在地理位置上相互依存,且在文化和經濟上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虢國的君主虢公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他一直妄圖擴張自己的領土,增強虢國的實力,因此時常發動戰爭,侵擾周邊的國家。而虞國的君主虞公則相對較為保守和懦弱,他一心只想守著自己的國土,過安穩的日子,對於虢國的擴張行為雖心懷不滿,但也不敢輕易與之對抗。
晉國在晉獻公的統治下,國力逐漸強盛,晉獻公也有著遠大的抱負,他意圖吞併周邊的小國,以擴大晉國的版圖和影響力。晉獻公深知虢國和虞國的地理位置重要,如果能夠佔領這兩個國家,晉國就能進一步向南拓展勢力範圍,控制更多的資源和戰略要地。然而,虢國和虞國相互毗鄰,如果晉國貿然進攻其中一國,另一國必然會出兵援助,這樣晉國就可能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難以取勝。
於是,晉獻公心生一計,他決定採用離間計,破壞虢國和虞國之間的聯盟關係,然後再逐個擊破。晉獻公召集大臣們商議對策,大夫荀息向他獻上一計:“大王,臣聽聞虞公生性貪婪,喜好美玉和良馬。我們晉國擁有垂棘之璧和屈產之乘,此乃天下聞名的珍寶。若大王肯將這兩件寶物送給虞公,向他借道攻打虢國,虞公必定會應允。一旦虢國被滅,虞國失去了盟友,也就難以獨存,屆時我們便可輕而易舉地將虞國也收入囊中。”
晉獻公聽後,心中有些不捨,畢竟垂棘之璧和屈產之乘都是晉國的瑰寶。他對荀息說:“此乃吾國之寶,奈何予之?”荀息微微一笑,回答道:“大王放心,若能借此寶而得虞、虢兩國,猶如將美玉從內府取出,暫時存放在外府;將良馬從內廄牽出,暫時寄養在廄外。寶物只不過是暫時寄存在虞國,待我們滅了虞國,寶物自然會重回大王手中。”晉獻公思索片刻,覺得荀息之言有理,為了晉國的長遠利益,他最終決定忍痛割愛,派荀息帶著垂棘之璧和屈產之乘前往虞國。
荀息來到虞國,見到虞公,獻上寶物,並表明來意:“寡君晉獻公敬慕君侯之賢明,特命微臣獻上此垂棘之璧和屈產之乘,以表晉虞兩國之友好。今虢國無道,屢犯我晉國邊境,寡君欲興兵伐之,然道路險阻,需借虞國之道通行,望君侯應允。事成之後,晉國願與虞國共享虢國之土地與財富。”
虞公看到這兩件珍貴無比的寶物,眼睛放光,心中大喜,早已將虢國與虞國的唇齒相依關係拋之腦後。他不顧大臣宮之奇的強烈反對,執意答應了晉國的借道請求。宮之奇深知此事的嚴重性,他向虞公進諫道:“君侯,虢國與虞國猶如嘴唇與牙齒,相互依存。虢國若亡,虞國必危。晉國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其借道伐虢,意在吞併虞國。君侯萬不可因貪圖眼前之小利而棄國家之安危於不顧啊!”
虞公卻不以為然,他認為宮之奇是杞人憂天,晉國與虞國乃是友好鄰邦,怎會有此不良居心。他對宮之奇說:“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宮之奇見虞公執迷不悟,又進一步勸諫道:“太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從,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勳在王室,藏於盟府。將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逼乎?親以寵逼,猶尚害之,況以國乎?”宮之奇的意思是,晉國與虞國雖同宗,但晉國連自己的同宗親戚都能下毒手,又怎會憐惜虞國呢?而且虞國與晉國的關係遠不如晉國與桓、莊之族親近,晉國為了自身利益,連桓、莊之族都能殺害,更何況是虞國呢?
然而,虞公根本聽不進宮之奇的勸告,他還是同意了晉國借道。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