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廠家屬院的門口有一口水井,方便家屬院的人洗衣服做飯。
臨時工住小平房沒水管,正式工住筒子樓,廚房倒是有水管,但到了冬天,水管被凍住,只能下樓找水井打水吃。
水井周邊自然成了八卦集聚地。
一群女人正圍著水井洗衣服,人聚多了,自然要開始東家長西家短。
最近水泥廠熱度最高的,無非就是老楊家,人家攀了個香江富親戚,這輩子都不愁吃,整個水泥廠都傳遍了。
“楊光他那婆娘,最近可俏了,我看楊光這回徹底管不了她嘍。”
一個穿著藍色的確良的大嬸,衝楊家的方向嘲諷的說道
“可不是,那葉四花上午一雙小皮鞋,下午換雙小皮靴,我看她巴不得長八隻腿,她咋沒投胎當蜈蚣。”
旁邊打水的大媽接上話頭
“俺昨天看葉四花戴了個耳墜子,哎呦,那石頭蛋通紅紅剔亮亮,跟個豌豆那麼大,那叫個好看呦。”
“你懂啥,那叫紅寶石,老值錢了,指定是她從孃家搞來的香江貨。”
水井邊上,一個坐在石頭上,翹著二郎腿的胖大媽神神秘秘的說
“紅寶石算啥,老楊家的兒子,楊樹那小子用的鋼筆上都鑲了兩圈鑽!就在筆帽上!”
“嚯!真的?”
“俺娘呦,咋可能!”
“她孃家真這麼有錢?”
“李老太你騙人的吧?鋼筆還能鑲鑽?”
“寶石鑲鋼筆帽上,那不是傻子嗎!”
李老太一語驚起千帆浪。
一群女人扔下手裡的活計,紛紛聽李老太接著往下說。
她們雖然嘴裡驚歎,不願意相信葉四花現在這麼有錢,可心裡卻是信了一半。
李老太跟葉四花的婆婆楊老太是老閨蜜,經常去楊家串門子,老楊家茅房哪天鏟屎她都知道。
葉四花娘家暴富這件事,她指定也清楚。
李老太本也不想多說,但她知道的實在太多了,內容又勁爆炸裂,不說出來她難受啊!
好幾天了,沒人分享,她晚上都睡不著覺。
撐起脖子,左右看了一圈,確保沒有楊家人在場,對眾人勾勾手,示意大家都把腦袋靠過來。
八九個腦袋圍著井邊繞了一圈兒,等李老太講一手情報。
“咳咳。”
李老太吊了下嗓子,壓低聲音跟她們說
“筆上鑲鑽算啥,俺聽楊婆子說,葉四花帶回來的那些衣裳,隨便一件都得四五十呢!葉四花從頭到腳加起來得二百塊!”
“她一天就把咱快一年的工資穿身上了!”
“不說多少錢,她一天換一套衣裳,光布票咱都得攢個七八年!要麼說是窮人咋富呢!”
李老太一邊說著,還一邊憤憤的拍著井邊,眼裡滿是心疼,那可是四五十一件的衣裳,葉四花咋就捨得穿身上了呢!
換糧食不得一家子吃半年!敗家啊!
葉四花回孃家的時候,問葉臨這些好衣裳得多少錢,葉臨剛想說十塊,就被嘴快的葉三興截胡。
叭叭告訴妹妹這一件衣服就得四五十,是侄子從省城的時候告訴他的。
接著又學葉臨的話術給妹妹洗腦,衣服就得捨得穿,髒了就換下一件,穿沒了再從香江往這邊拉,衣服是服務咱人的,咱們不能去將就衣服。
葉三興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成功洗腦葉四花。
現在葉四花一天換一套衣服,件件不重樣,早已不是當初一條褲子穿十年,人沒了褲子還在的葉四花了。
圍著井口的大嬸們一個個都像石化了一般,好幾秒鐘沒人說話。
剛才說鑽石,寶石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