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玩意,她們只知道貴,但究竟有多貴,那她們不知道。
都不知道價格,心裡倒也不至於多震驚。
衣服不一樣,她們這方面可懂的透透的。
供銷社一件夏天的確良褂子得十塊錢,還得再搭進去三張布票。
整個水泥廠一個巴掌就能數清有幾件。
絕對不超十件,
葉四花穿的好,她們只以為是香江那邊樣式好,料子跟內地不一樣,比的確良料子貴不哪去。
可現在李老太告訴她們,葉四花一件衣服,能頂的確良五件!
一箇中年婦女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來,努力壓低聲音說
“李,李嬸,葉四花她二哥在香江不會是開銀行的吧?大風颳也刮不來這麼多錢啊!”
李老太颳了她一眼,
蠢貨,銀行那是公家開的,做夢呢!
“銀行那是老百姓能開的嗎!要俺說,葉老二說不定在香江當地主。”
“哎不對,我聽說葉老二是資本家,資本家可比地主有錢多了,打仗的時候資本家都能穿旗袍坐洋車。”
就在眾人爭論葉老二在香江是什麼身份時。
一個穿著藍色工裝,頭髮一絲不苟盤在腦後的中年婦女,從地上端起臉盆,悄悄離開人群。
仔細看,能發現她腳下有些不穩,走路一高一低,像是腳腕有問題,眉頭緊鎖面容嚴肅,不知是疼的,還是別的原因。
,!
周母端著臉盆,心急如火的往家走。
“不行,我得再去趟學校,這小妮子害我這麼慘,不把她拿下都對不起我的腳腕子!”
她前幾天去公社高中蹲葉秀蘭那小丫頭,結果人沒蹲到,她反倒被狗咬了一口。
那天周母為了表示誠意,特意割了半斤五花肉,做了鍋紅燒肉打算給葉秀蘭送去。
沒成想,她還沒瞧見人,就被聞著味兒,從四面八方來的一群野狗追了三條街。
人沒見到,肉也打了狗,她自己還被咬了一口。
敷藥打針又花了她兩塊錢!
都怪葉秀蘭!這個掃把星,還沒見面就克她,娶進門還不得剋死她!
等把這掃把星娶進來,生完孩子她就讓兒子跟葉秀蘭離婚,省得剋死她。
有孩子在手,老葉家就得出錢養著她們周家!
強行忍下疼痛,周母撐著樓梯扶手上樓,每上一個臺階,心裡便記恨葉秀蘭一分。
周母這會兒又疼又恨,咬牙切齒說
“一件衣服五十塊,從頭到腳那就是工人大半年的工資,照這個花法,葉秀蘭的嫁妝怎麼也得給七八萬,我一定得把這小妮子搞回來!”
回到家裡
“哐啷!”一聲
周母隨手將臉盆扔在陽臺,她心裡急的不行,單腳蹦著回屋,打算找錢去供銷社花兩塊錢買一盒雪花膏哄葉秀蘭。
心想,雪花膏總不能再招野狗了吧?
兩塊錢的雪花膏換全家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值!
井口邊的激烈討論正在進入白熱化階段。
對葉老二在香江是地主還是資本家,水泥廠婦女們分成了兩個派別,雙方各執一詞,誰也不服誰。
“地主肯定比資本家有錢,俺老家三個山頭都是地主的,吃豬宰羊,資本家他有山頭嗎!”
“沒見過世面的婆娘,指定是資本家有錢,資本家都在滬市住洋樓吃西餐,誰要破山頭啊!”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一聲汽車鳴笛聲打斷了兩人的爭論。
阿輝順著趙招弟指的方向,七拐八拐的繞到第二排職工平房的衚衕口。
這邊的平房蓋的有些密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