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太陽剛矇矇亮,外面就又響起了“噼裡啪啦”的炮竹聲。
溫理禮本來昨日睡得就極晚,當下被吵醒更是不耐的拉起被子矇住頭,翻了個身子想要繼續睡,但是外面的爆竹聲響了又響,竟然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架勢。
無奈她只能抱著被子坐起身,剛一起身就見櫻桃已經起身穿好衣裳了,兩人一個站在地上一個坐在榻上就那麼對視上了。
“噗嗤——”
溫理禮看著櫻桃眼下兩條明顯的烏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櫻桃你昨晚沒有睡著嗎?怎的兩個眼睛黑黢黢的像被人打了兩拳一般。”
櫻桃聞言轉身拿起梳妝檯上的銅鏡遞到自家幸災樂禍的小姐手上。
溫理禮帶著疑問接過櫻桃遞過來的銅鏡:“你拿鏡子做什麼?”
說罷她不經意的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瞄了一眼,這瞄不要緊,嚇得她一下把銅鏡扔在床上,不可置信的看著櫻桃:“嗚,鏡子裡那個熊貓是我嗎?我覺得昨晚睡得還可以,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櫻桃嘆了口氣:“還不是小姐您昨晚過了子時還不睡覺,您瞧瞧外頭太陽還沒出來呢,合著咱昨日晚上才睡了兩個時辰,這能好就怪了。”
溫理禮瞧著外面霧濛濛的天色嚎叫道:“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早就起來放炮竹!害得我想繼續睡都不成了。”
櫻桃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小姐您忘了,京都城裡每年都是這個樣子,過年這幾天炮竹就沒有閒著的時候,像我老家那邊就不這樣。”
溫理禮歪歪頭:“你老傢什麼樣?”
櫻桃走到衣櫥旁把自家小姐今日要穿的衣裳放到了床榻邊上,想了片刻才回道:“我老家在京都南邊的一個村子裡,我們那的人沒有京都城內富足,每到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放上一掛鞭也就過去了,才不會像京都城裡這樣熱鬧呢。”
溫理禮一邊穿衣裳一邊點頭:“那怎麼沒見你和白媽媽回去過?之前我孃親還要在府外給白媽媽買個宅子,可是白媽媽死活就是不要。”
提起以前的事情櫻桃有些恍惚:“那邊的房子在我五歲的時候就賣掉了,我爹死後我就到京都城跟我姨母生活了,後來我就到侯府來陪我娘了,再然後我就遇到了小姐你,至於夫人要送我娘宅子的事兒,我娘說過她已經很感激夫人了,現在光是她每月開到手的月錢就頂別家奶孃的幹上幾個月了,她怎麼可能還好意思要夫人別的東西。”
溫理禮穿好衣服抓緊櫻桃的手:“那你就一直和白媽媽住在侯府吧,白媽媽跟著孃親你就一直跟著我,我可以養你一輩子啊!”
櫻桃聞言俯下身對著床邊正晃盪兩條小腿的溫理禮說道:“行,主子,有您這句話婢子就放心了,您以後叫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叫我吃飯我也絕對不幹活。”
溫理禮抬起手拍了拍櫻桃的頭:“那你還挺聽話的。”
主僕兩人一大早頂著一對黑眼圈在屋子裡聊的熱火朝天,愣是把那還黏糊的睡意給衝散了,等收拾好一切,外面的太陽越來越亮,兩人乾脆直接出了暖閣到外面去坐著。
主屋內,丫鬟們已經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端盆端水的,打掃院子的,還有幾個拎著食盒的。
“咕嚕——咕嚕——”
一看見食盒溫理禮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她坐在羅漢床上開始有些心急的一會兒朝著爹爹孃親的屋裡望一望,一會兒又瞧瞧門口哥哥們怎麼還沒到。
“哥哥們怎麼還沒過來,他們都不餓的嗎?外面爆竹聲那麼吵他們是怎麼能睡得著的?”
櫻桃見自家小姐眼睛往桌上的食盒上飄了好幾次,偷偷的捂住嘴巴笑了笑:“少爺們肯定已經起了,估計這會兒正往這邊來呢,您忘了初一五更要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