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還別說,小龜這樣子就是說是二十歲也是有人信的,明明天天在外頭瘋跑,幾頭牛都拉不回來,怎麼就能不見老呢。”
蕭深這話說的咬牙切齒,把一旁正在翻烤著烤羊的柳一逗得不禁彎了彎唇角。
“王爺之前沒聽說過嗎?這心思少的人就不容易顯年紀,如今他天天能吃能睡,什麼都不用操心,咱也都拿他當孩子養,他不年輕誰年輕啊?”
蕭深聞言咂了咂嘴,眼神不善的看向柳一:“哎呦,這感情是因為本王思慮太多了所以老的才快?”
柳一聽了這話手中翻著羊的動作一頓,慢慢轉過頭對著蕭深一臉抱歉的說:“王爺屬下可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啊,再說您看起來也不老,呃、看著頂多也就三十歲。”
蕭深一聽這話氣的都笑了,猛的把手中把玩的草棍扔進火堆裡。
柳一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夫,說話還是真堵人心啊,什麼叫頂多也才三十歲,他現在也才三十出頭好吧。
蕭深捂住心口,嘆息一聲:“柳一,本王突然有些後悔帶你出來了,你還是少說話多幹活吧,免得惹本王生氣。”
柳一自知嘴笨,怕再惹自家王爺生氣於是忙閉上嘴巴,轉過頭認真的烤起了手下的羊肉,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儘管兩人的對話中提到了許歸,但卻絲毫沒有引起許歸的注意。
許歸如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火堆之上,那被烤的表面金黃、滋滋冒油的烤羊上。
蕭深見狀忙欠嗖嗖道:“哎呦,我們小龜這是餓了?那一會兒讓你柳哥給你掰個大羊腿拿去補一補。”
說罷還面帶嫌棄是我看了許歸一眼,然後“嘖”了一聲。
“瞧瞧你瘦的,也不知道這麼些年的飯都吃到哪裡去了,明明比誰都能吃,還偏偏不長肉,可別一回了家讓威遠候覺得我這些年待你不好。”
許歸抱著牌位眼睛一眨不眨,彷彿要把那架在火上的烤羊給盯出一個洞來。
蕭深嘆息一聲:“柳一,羊腿好了沒有?你可得看緊點,再不好可就要被人給盯出窟窿來嘍。”
柳一知道自家王爺的意思,於是拿著手裡的短刀用力往兩隻羊腿裡各紮了一刀。
“再等會兒,裡面還沒熟呢。”
……
驛館中,幾處火堆旁計程車兵們一邊喝著烈酒,一邊大聲的談笑。
話題之中總是少不了戰場中奮力廝殺的熱血。
蕭深聽著耳邊豪邁的笑聲與交談,順手拿起了身邊的酒罈,倒了一碗酒,並順手的在周圍先澆灑了一圈兒,又倒了第二碗才送入自己的口中。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第一口酒先敬給在西原為大景奮戰至死的將士們,第二口才給他自己。
“咕咚、咕咚。”
一大碗烈酒幾口下肚,直燒的蕭深五臟六腑都熱了起來。
他看著乖乖坐在火堆前,安靜的等待著烤羊腿的許歸,想到之前那個意氣風發、前途無量的少年,內心滿是無盡的自責。
當時的他為了皇兄能坐穩皇位幾乎是不擇手段,就連讓許歸潛進敵營殺了對方首領這麼荒謬又大膽的事情他都能想的出來。
卻沒想到,許歸這個人傻膽大的還真敢去,還偏偏成功了,要知道他那時可是拿他的命在賭。
這麼多年過去了,其實他與許歸能溝通上的時候一隻雙手都數的過來,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呆滯不理人的。
許歸如今偏執倔強,不聽人言,只隨自己心意做事,若是換做旁人他才不會有這麼多的耐心。
可是許歸不一樣,許歸幫助他大勝月國坐穩了西邊,也幫助皇兄在朝中有了實績,得到了朝中那些老頭子們的認可,某種程度上來說,許歸是他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