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廷裕聽到田馨的話,腳步微頓,轉過頭看著坐在窗戶邊女孩的身影,有幾束斑駁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膚色淺,在光裡更加沒有血色。
田馨字字咬得極重,“我的哥哥田宥樺嗜賭成性,欠外債無數,縱容他人綁架勒索自己的親妹妹,想要逼良為娼,之後吸毒成癮,心生嫉妒想要侵吞親妹妹的錢財,夥同毒販挾持她,凌辱毆打猥褻未遂於她。”
關廷裕聽得眉頭緊皺,他面目嚴肅起來,“小馨,你要投案你的親哥?”
“對,關警官一向秉公執法,我也會全力配合。”
“好,我會整理案件,數罪併罰,他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關廷裕公事公辦地說完,轉身與霍霆擦肩而過,走到床頭邊徑直將保溫盒收起來,拉開門離開了。
霍霆邁步走到了田馨面前,他甘願矮她一頭,蹲在她的輪椅邊上,手指裹著清香,指腹溫柔地拭去她臉上斑駁的淚痕,又為她挽了挽耳鬢的碎髮。
女孩扎著兩個麻花辮的造型格外清秀脫俗。
透著初春的純淨,漂亮極了。
男人愛不釋手,他低沉著聲,“田宥樺沒有醒,我還沒來得及處理他,你要把他交給關廷裕?”
田馨之前只是以為霍霆斷了周賢一隻手拿回了那條被他奪走的手鍊。
最多最多,周賢死了。
卻沒想到霍霆直接沉船屠戮,這樣大的動作,怎麼會不引得警察過來敲打探聽。
恐怕不止公安,死了數十名毒販,那船上的毒品呢?對於販毒團伙來說,人折了,貨也折了,矛頭會指向誰?
田馨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霍霆一直掛在脖頸間的那塊黑色玉牌,她盯著它,上面刻著她看不懂的符文,“這件事,你為我做的夠多了,不能不能再造孽了”
霍霆的眉頭微蹙,他推測了個大概,“關廷裕都告訴你了?”
“他們沒有發現周賢的屍體,他人呢?”
“死了。”霍霆應得直接。
“怎麼怎麼死的?”田馨覺得自己不該問。
“被我割頭放血。”
是了,一艘船的人都被槍斃,他能有什麼好下場。
田馨不能久坐,男人將田馨的輪椅推到了病床前,女孩手撐著床緩慢挪過去坐好。
霍霆滾燙的臉埋進了田馨的後脖頸,唇淺淺吻著,“我身上業債太多,不差他一個。”
很明顯,霍霆不想放過田宥樺。
“少一個是一個,田宥樺的事我會配合警方處理。”
田馨側過身,將他輕推,似乎不想他親,惹得男人蹙眉不滿。
“怎麼?我親不得了?你跟關廷裕也不過只在房間裡待了半小時。”
霍霆將她在懷裡扣得更緊,又怕動到這副易碎的身子骨,剋制著力道。
多牛逼的混子,也是底層流氓熬出頭的。
比尋常人的骨子裡多一副無賴相。
耍起賴來隨口胡謅。
田馨反駁,“哪兒跟哪兒?我只是有幾天沒洗澡了,這裡沒有監控,要是有,你真該看看他剛剛是怎麼審我的。”
霍霆的臉貼上她的眉梢,含著戲謔,如三月的細雨拂面,溫柔又剛烈,他薄唇輕啟,“我知道,你並著雙手讓他抓你。”
田馨瞬間仰面看向霍霆,“這裡真的有監控,這麼說你都看得一清二楚?”
“外面我都嚴防死守,何況室內。”
田馨聽得有些氣結,“那你為什麼不進來幫我?你明明知道他不是衝我來的。”
關廷裕好幾次能跟她碰面都不是衝她來的。
那碗鴿子湯就是巴掌前的紅棗,虧她還覺得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