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性休克”
“病患求生意識薄弱”
“生命垂危,持續搶救”
急救室的燈亮著,長廊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京市人民醫院。
病患,病患家屬乃至護士醫生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在急救室門口旁的休憩區黑壓壓地站立著幾十個穿著黑衣黑褲,面目嚴肅的魁梧的保鏢和馬仔。
只有一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長皮衣,在休憩區里長久地坐著,白色燈光下,有繚繞的煙霧騰起,將他的五官籠罩於半模糊半清晰的狀態中,觀不清喜怒。
急救室門口禁菸,此刻為男人亮起了綠燈。
男人寬大手掌裡捏著自己那部衛星電話,語音信箱裡斷斷續續地傳出女孩絕望難過哽咽著的聲音。
“我今天活不了了”
“殺我的人姓周別人叫他賢哥毒販”
“”
“淮煬我沒想到這次會分開這麼久我愛你也好想你”
字字說得涕淚,語氣裡全是赴死的決心。
語音被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李志偉在醫院安全通道上收了線,臉上也陰沉沉地走出到了急診室門口穿過手下的人,到了霍霆的面前。
“周賢的那條船已經跟蹤到了。”
從他這個角度才能清清楚楚看到南北兩省最大的黑社會頭目臉上那可怖的殺意,一股陰森交迫的寒氣,比狂風驟雨來襲前,烏雲翻滾的蒼穹還凜冽黯淡。
可他又是這般能沉得住氣,指骨有節奏敲擊衛星電話的後蓋,“截停那艘船,一個也別發放過,全部槍殺。”
李志偉神情一怔,但又不敢多說一句。
毒梟是除了黑白兩道的第三股勢力。
霍霆從來不碰毒,但不代表他跟毒梟勢不兩立。
他只是不表態,拉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出來。
你不惹我,我不鳥你。
此刻男人下令截船,槍防毒販,那就是明晃晃地宣戰。
明面上霍霆是南北兩省的黑道老大,實際周圍群狼環伺。
白道以關廷裕這樣的正義之士為首,緊咬不放,錢買不動,權壓不倒。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刑偵隊長跟諾大的黑幫使絆子鬥好幾年還活得好好的,李志偉不清楚到底是關廷裕背景硬,還是霍霆放了水。
黑道更不用說了,搶地盤奪場子,明爭暗鬥層出不窮。
現在如果跟毒販宣戰,李志偉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局面。
這群人可不是什麼講江湖道義的匪徒,他們也沒有章法,錢和地位只靠屍體堆,越沒人性越喪心病狂得到得越多。
“老大,全部槍殺嗎?”
李志偉覺得霍霆一定比他想的更加周密周全。
男人的語氣像冰塊,出奇的冷,出奇的暴戾,“多虧你提醒,周賢留個活口。”
李志偉推測霍霆這次是真的暴怒。
這群毒販貨真價實地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田馨就是那塊逆鱗。
讓他怒火中燒,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前幾個星期,春節剛過,李志偉根據霍霆的指令開啟了從蔣謹禾那裡巧取豪奪來的最後一個倉庫。
他們離開京市,去南省壓貨上船,中轉北省碼頭到達北省邊境,本來一切順利,但是關廷裕不知道哪裡得來的訊息,隻身一人帶著搜查令協同邊境警察要求公開扣押嚴查貨車貨輪。
這一搜查耽誤了很多天。
霍霆萬事都會留後手,他的貨船也不是明面上那幾艘,那些真的能讓他性命不保,牢底坐穿的貨箱早就秘密上了一艘幽靈船,遠渡重洋,銷往了世界各地。
條子當然是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