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元洲聽完這話,卻瞬間掀起眼皮看向了她,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而遲陵聽著遲阮阮這番聲淚俱下的哭訴,又見她臉龐被自己打得通紅,一股從未有過的煩躁自他心底升起。
從前遲夭還在時,他怎麼就從來沒發現,阮阮竟也有如此惹人厭煩的一面呢。
他眉頭依舊緊皺,這銀翼靈魚的丟失,鎖住了他心底深處對遲阮阮殘存的疼惜,怒火仍在胸腔中灼灼燃燒,讓他狠下心腸,不為所動。
“哼,此時你說的倒是輕巧,犯錯時怎麼就不想想後果?這宗門規矩豈是能隨意踐踏的?你身為我遲陵之女,本應以身作則,卻這般糊塗行事,若不嚴加懲處,日後如何服眾?還有你五師兄,他本就是三長老親傳,竟也如你一般糊塗,難道不該嚴懲?你倒是替他求上情了!”
他的聲音冷硬如鐵。
每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砸落在遲阮阮心頭,她嬌弱的身子抖的愈發厲害。
她把遲陵的腿抱的更緊了些,“爹爹,阮阮真的知道錯了,阮阮發誓,往後定把宗門的規矩銘記於心,再不敢有半分僭越,千錯萬錯都是阮阮的錯,是阮阮沒有勸誡五師兄,這才導致如此這般的,還請爹爹不要罰他了。”
她邊說邊哭,抽噎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小臉憋得通紅。
這模樣任誰見了都難免心生不忍。
遲陵低頭凝視著她,眼中怒火雖未消減,可看著遲阮阮這般悽慘的模樣,心底終究還是泛起一絲漣漪。
他深知遲阮阮自幼被嬌寵著長大,心性單純,此番怕是當真是因為尚元洲的提議,這才造就瞭如此錯誤。
想到這兒,他長嘆一口氣,語氣稍稍緩和了些,“罷了,你這丫頭,平日裡被寵壞了,沒個正形,如今鬧出了這般禍事,也該吃吃苦頭,長長記性,念你年少無知,又受你五師兄教唆,也是為了門中弟子的安危著想,便罰你去靈植園照看那些即將枯敗的靈植三月,期間必須悉心照料那些靈植,不得有半分懈怠,若有差池,加倍懲處!”
說著,沒等遲阮阮回答,他又轉向一旁還跪在地上的尚元洲,眼中寒意再度洶湧,“你,即刻回你師父處領罰,這所有事情,皆因你而起,你最好給我好好反省,莫要再妄圖耍什麼小聰明!”
尚元洲狼狽不堪地低頭行禮,斂下眸中的深色,“掌門,我定當深刻反省。”
遲陵轉身甩袖,“都滾吧,別在這兒礙我眼!”
遲阮阮抽抽噎噎點頭,不敢再有半句辯駁,起身踉蹌著就要扶尚元洲起來,卻被後者拂開了手。
遲阮阮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卻見他只是默默起身,朝遲陵行了個弟子禮,隨後徑直轉身離去。
遲阮阮默默跟在他身後,跟了許久,等快走到長老院時,她才躊躇著開口:
“五師兄是在怪阮阮方才沒有說實話麼?阮阮……阮阮也是害怕爹爹生氣,所以才……五師兄,你別怪阮阮好不好?”
她像往常一樣上前扯了扯尚元洲的衣袖。
卻在下一刻,面上的委屈頓時僵住。
尚元洲的臉色沉得有些讓人膽寒。
“五……五師兄,你……”
遲阮阮緩緩鬆開了他的衣袖,一雙哭腫的眼睛,配上此刻仿若被嚇到了之後不敢置信的表情,有些滑稽。
尚元洲看著她,冷冷問道:
“從前你便是這麼對小夭的,所以才把她給逼走了,是嗎?”
當時,提議為了救人捉靈魚的是阮阮,後面自告奮勇去拿掌門之劍的,也是遲阮阮,雖然他在此之前有意把所有罪責都抗在自己身上,因為無論是主謀還是從犯,都是錯了。
可卻沒想到,遲阮阮竟真能在掌門面前如此應對自如。
他比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