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國年每月俸銀也就只有五十兩銀子。
雖說還有朱蘊留下的鋪子和他平時在宮裡得的賞銀,養活這一大家子,還是略顯吃力。
這些年,府里根本就沒餘下多少銀錢。
猛然聽見束長安竟然有這麼多銀子,束國年驚得險些站起來。
這些年,府裡再緊巴,他都沒斷了三清觀將養束長安的銀錢。
這丫頭倒好,自己有那麼多銀子,都沒想到孝敬一下他這個爹。
果然,孩子不在自己跟前養著,跟自己到底是不親。
他這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啊。
杜氏聞言,也是冷哼出聲:“女子最怕行差踏錯,這孩子多年在外,誰知身上染了什麼惡習,
得的銀子乾不乾淨,我看還是儘快將其送回三清觀,免得壞了束府的名聲,
到時候影響了若雲和雲荷的親事不說,老爺你的官途也受影響。”
束雲荷氣鼓鼓的哼道:“娘說的對,不止要將她趕出去,還要讓她將銀子拿出來孝敬爹爹和孃親,白眼狼,自己藏了那麼銀子,回府後都不提表孝心的事兒!”
束若雲察覺房中氣氛,藉著束雲荷的話頭,添火澆油。
“姐姐今年雙十了,束府這些年從未要求她做過什麼,若雲以為姐姐在外過的都是苦日子,沒想到……
爹爹,若是若雲有這些銀兩,定會雙手奉上交於爹爹,好讓爹爹不那麼辛苦。”
鮮明的對比,再次展現在束國年面前。
束國年本來還對束長安有三分愧疚,如今也煙消雲散了。
放眼望去,京裡哪家孩子,成人以後,第一件事便是感念父母。
為父母分憂。
她懷揣那麼多銀子,眼睜睜看著當父親的為家庭辛勞,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到?
束國年對束長安,是徹底的失望, 是濃濃的憎恨。
“咳咳咳~”一個歇斯底里的咳嗽聲, 從門口傳來。
眾人尋聲望去。
束言由丫鬟扶著, 出現在門口。
蒼白的面色,在屋內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束國年身上,微微揖禮:“兒子見過父親。”
束國年見到這二子,神色緩和了些:“天寒地凍,你出來作甚?”
束言苦澀的勾了勾唇,抬步邁進屋內:“兒子聽聞,妹妹不見了,心頭擔憂,出來看看。”
他就著丫鬟的手,尋了靠門邊末尾的椅子坐下:“方才在門口,兒子聽得幾句,妹妹有多少銀子,是妹妹的,兒子覺得,咱們不應該惦記她的東西。”
此言刺激到了杜氏,她從鼻翼中發出一聲鄙夷的冷哼,陰陽怪氣道:“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天天喝的藥,可是咱們府中最大的花銷……”
束言垂下了頭。
他知曉,是自己拖累這個家了。
這個身子,死不掉,活不下。
夜深人靜,他總會鑽牛角尖,那種鋪天蓋地的窒息感,使他心顫手抖。
幾次想要了結自己。
是大哥寬慰他,活著。
大哥說,死亡只有一種可能,活著卻可以有無數種可能。
只有好好活著,才能知曉,自己的人生, 究竟有多少可能。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