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哥卻先他一步走了。
妹妹……
他曾偷偷看過她。
杏核眼,瓜子臉,長的和孃親很像。
他不想靠近任何人。
總覺得, 靠近別人,會給別人帶來無盡的麻煩。
這些年,也是儘可能的待在自己的小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杜氏提起他每日的藥錢,就像一把彎刀,刺進了他的心口,讓他百口難言。
他落寞道:“是兒子拖累家裡了。”
杜氏掃了一眼束國年,語氣鬆緩幾分,卻還是句句戳心道。
“姨娘這些年給你看病,銀子使起來,就跟白扔的一般,阿言,你拿束長安當妹妹,人家好像並沒有拿你當哥哥。”
束言頭垂的更低了。
他心裡明白,這一屋子的人,都在合計著欺負他的妹妹。
可病榻纏綿多年,耗了這個家太多的銀錢。
他沒有立場指責任何一個人。
怪只怪他自己,不該成為別人的負累。
“早就說,府上的鏡子都是跟瞎子買的,一個個的,怎麼就那麼沒有自知之明呢!”
束長安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眾人心頭一驚。
便見束長安滿身泥汙黑血,緩步出現在門口燭光可照範圍。
“我拿沒拿他當哥哥,你知道?真是,自大又自信!”
她累了一晚上了,回到家就看到一家人開大會,研究琢磨她。
“束長安!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你現在的德行?不知道的, 還以為你去偷誰家的雞被人抓了!”
杜氏眼見時機成熟,不再對束長安留情。
只要束國年的心在她這邊,府中上下,都是她的人。
還能讓一個小道士翻了天了!
已經讓她狂了兩天,是時候讓她知道,誰才是束府後宅的主人。
她束長安,是個有娘生, 沒娘養的孤狗。
想在束府混口飯吃,就要像束言那般,有寄人籬下的覺悟。
“呵!”束長安抬步邁入房中。
眾人只聞一股惡臭和著外面的冷風裹進來,嗆得人腦仁生疼。
個個以手帕掩鼻。
束國年也被燻的皺起了眉頭:“半夜三更, 搞成這副德行, 你去做什麼了?”
束長安雙手負於身後,腰桿筆直而立,好似三堂會審也審不出的倔人。
“王家祖墳出了問題,我去破墓刨墳了。”
束國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刨了人家祖墳?”
束長安嘴角佞笑:“我還將王家祖宗揪出來了。”
王家祭拜多年的祖宗被人換了,估計那王掌櫃知曉,要被氣的跳腳。
束國年兩眼一黑,險些昏死過去,伸手顫指束長安:“你!孽畜!”
束長安痞笑:“我是你女兒,束大人罵我之前,最好是先理清這層關係。”
“我真是白養你這麼大了,你你你!”束國年怒不可遏,只覺得那怒火像是要將自己天靈蓋撐開一般。
此女絕不能留。
輕則敗壞束家名聲,重則,給束府招來殺身之禍。
當年天降異象,就是在給他提示。
此女,留不得。
“你這個克母敗家的東西,你給我滾出束府,越遠越好!”束國年用盡全力吼道。
杜氏忙跟著補充:“將銀票留下,算是報答你父親讓你來到這世上。”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