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鬼離開大郎的身體後,甦醒過來的,是真正的大郎。
那隻霍霍了太霄道長養的花,還跑到祖師爺面前告狀的大緬因。
身體長期被陰魂佔據,雖然還有些頭暈腦脹,不影響它虎虎生風。
它晃了晃腦袋,在穹頂上竄來竄去。
就在此時,穹頂一側忽然冒出白光。
幾人神情一凜,迅速朝那白光之處跑去。
看見的便是,那些婦人順著一個只容一人矮身透過的通道,帶著不同年齡段的男孩鑽了出來。
婦人們面露驚恐,急切的往外鑽。
看見外面的天光,出來後便抱著自己的孩子放聲痛哭。
方才,她們以為自己出不來了。
她們自覺的將自己劃分到最該被拋棄的那一列。
她們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她們不想跟自己的孩子陰陽相隔,更不想死。
沒想到,那瘦瘦小小的女子,竟然會提出讓她們先走的要求。
能活著,已是不敢想象。
能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活著,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她們跪在地上,不停的朝著來時的方向磕頭。
雖然同為女子,可她卻和女子不一樣。
此時此刻,她就是這些婦人眼中神明。
婦人們陸陸續續往外奔逃,最後,眼睜睜看著那白光消失,通道閉合。
她們愣住了。
片刻後,有人放聲大哭。
“她只救了我們!”
“姑娘!小姑娘!你還在嗎?你還能出來嗎?”
“姑娘!姑娘!你出來啊!”
她們衝著通道的方向大喊。
這個時候,再愚鈍的人,都看明白了。
在只能救這麼多人的情況下,那女子,選擇了救下她們。
就連她自己,都沒能出來。
此時此刻。
婦人們歇斯底里喊著的,不是自家丈夫的名字,而是束長安。
四條腿的,跑的總是快些。
大郎率先趕到通道入口,看著緊閉的通道,它衝裡面嚎了兩嗓子。
見無人回應,它又竄上了穹頂。
身子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順著藤蔓的縫隙往裡面擠。
“晚了一步!”張揚氣的跺腳。
“不是我們晚了一步,”墨溪也盯著通道的方向:“那小道士用自己的血開了路,她的血也就只能耗這點時間。”
束長安是他轉正後,接手的第一件陰間案子。
來之前,他看過束長安的疑罪。
當時可能帶著個人偏見,覺得這小道士是一個在陽間濫用道法的自私之人。
如今看來。
哪個自私的人,會用自己的血救下這麼多婦孺?
“裡面什麼情況?”墨溪問距離他最近的一名婦人。
婦人抹了抹眼淚,將裡面的情形說了一下。
張揚和李進也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婦人說完,抽抽噎噎的拍地,“早知如此,俺就不出來了,讓姑娘出來,俺們……俺們本就是那該死之人!”
伴隨著她話音落下。
沒了男人在身邊桎梏思想,她們看著藤蔓,似乎這才想起,自己都做了什麼。
對於女性來說,生男生女,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她們跟在男人身邊,卑躬屈膝,仰人鼻息活著,從不知話語權為何物。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