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律風的棺材,剛入土沒多久,又回到了靈堂。
棺身上沾滿了黃土。
束國年見不得這場面,氣的躲在杜氏的院子裡發脾氣。
杜氏跪在院子裡,嗚嗚咽咽嚶嚶嚶的抽泣。
身邊跪著束雲荷和束若雲。
母女三人,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束若雲用冰塊幫杜氏敷臉,視線飄向束國年,話卻是對杜氏說的。
“女兒覺得顧夫人說的沒錯,娘你只是個妾,就算你這些年為束家殫精竭慮,點燈熬油,你也只是個人人可欺的妾。”
束雲荷聞言,不高興了 :“妾怎麼了?我娘要兒子有兒子,要女兒有女兒,府裡上上下下哪裡不是我娘操持的?”
束若雲手指微頓,遞給束雲荷一個眼色。
束雲荷接收到後,繼續嚷嚷:“這些年,正是因為有我娘在,我爹才沒有後顧之憂,專顧官場!我娘比起那些正室夫人,哪裡差了?”
“嗚嗚嗚~老爺,打狗也要看主人,妾身就算是束家的一條狗,顧家要打,也要看老爺三分薄面的啊!”杜氏哽哽咽咽哭的似要斷了腸。
束國年雙手背在身後,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個女人。
腦子裡就像是進了馬蜂窩,何止是心煩意亂,他感覺,他的整個人生都亂了。
以前一直向上爬,想著能在告老前,坐上那司天監監正的位置。
日後歸西,族譜落下的也是司天監監正,而不是監副。
如今這些, 他都不敢想了。
他只想自己不被世人恥笑,就日日燒香了。
如今看著哭成一團的三個女人,他是打心眼裡厭煩,打心眼裡想要逃離這樣的環境。
如果可以。
他寧願不抬杜氏入府,不娶朱蘊為妻。
過繼個甥侄到名下,好好當自己的官,好好過自己安安靜靜的日子。
他扶著額頭,望向天邊:“杜氏,你老實說,本官送去三清觀將養長安的銀子,是不是被你昧了,言兒的藥是不是有問題的?”
杜氏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抬起頭,含著淚的眼,不可置信的望向束國年:“老爺,你還是懷疑我是嗎?我整日為了這個家操勞,與你共枕而眠十七年,束長安一句話,你就將這些全盤否定了是嗎?”
她連聲質問,委屈到眼淚從眼眶裡飛濺而出。
束國年沒看杜氏,卻彷彿已經看到了。
就如杜氏所言,多年來,他就抬了杜氏這一個妾,同床共枕多年,杜氏的每一聲哭訴,是什麼神情,他都瞭然於心。
束國年有些無力的捏著眉心:“我只是想知道,事情,是不是這樣的,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他不明白,朱蘊的兒子女兒,為何要這般對待自己。
他納悶。
他心疼。
他憋屈。
杜氏忽然推開束雲荷和束若雲,跪的筆直,半張紅腫的臉上佈滿倔強:“不是!沒有!妾身可以對天發誓!”
束國年緩緩將視線從遠處收回,望向杜氏,聲音沒有感情的道:“好……你發誓,用念遠發誓!”
杜氏:“……”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