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長安輕輕撫摸著顧九淵的頭,聲音模仿起來愈加熟練:“我兒怎麼傷的這麼重啊,你乖啊,讓大夫給你治傷啊,傷好了 娘給你燉肉吃。”
顧九淵聲音悶悶的,“嗯,好 。”
從李進的角度,分明看見了顧九淵微眯的眸子閃著精光。
李進:“……”好無恥啊。
伴隨著顧九淵又一聲悶哼。
最後一根釘子被取了出來。
鮮血順著傷口奔湧而出。
大夫手忙腳亂的止血,敷藥。
一番忙碌下來,顧九淵又出了滿身的汗,人也徹底昏迷了過去。
老大夫歲數大了,精神高度集中之後,整個人癱在地上。
臉上的汗太多,他已經顧不上抹了,顫著音道:“姑娘,老夫盡力了,接下來就是養,你也看見了,養得好的話,是不會出問題的。”
若是傷到脊柱,血是止不住的,人也不可能這般平靜的昏睡。
這場手術,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
老大夫覺得, 他這雙手,此生都無法再為別人診治了。
“張揚, 銀票!”束長安對外面喊了一聲。
張揚一步一小心的走進房中,先是掃了一眼顧九淵的面色, 又去看李進的神色。
見都無恙後,將嗓子眼的心嚥了回去,掏出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老大夫。
老大夫捧著銀票,熱淚縱橫。
太不容易了。
他將銀票塞進懷裡,可憐巴巴的抬頭望張揚:“這位小哥,能不能將老夫再送回去,老夫這腿不中用……抖得走不成道了。”
張揚睃了一眼束長安面色, 見她沒有反對,便撿起地上的被子,裹在老大夫身上,將人背起來往外走。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陰沉沉的天,正在醞釀風雨。
張揚剛出門,和一群百姓走了迎面。
這些人,是屠狗崖救出來的女子,她們端著熱氣騰騰的粥飯,來給束長安送飯。
經此一事,她們好像活明白了似的,個個臉上掛著平靜溫和的笑。
張揚與她們擦肩而過。
背上的老大夫伸了伸手。
忙乎一夜,他也想喝口熱乎粥。
見張揚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吞了吞口水,決定回家就大吃一頓。
這身子短時間是補不回來了。
女子們站在門口,輕聲喚道:“姑娘,您還未用早飯吧?姐妹們給你煮了早飯送來!”
束長安安置好顧九淵,走到外面輕聲致謝:“多謝,辛苦了,日後的路很長,你們慢慢走,好好走。”
幾人聞言, 微微揚唇:“姑娘放心,經此大難,我們想明白了,定會好好活著。”
束長安收了這些人的好意,卻沒顧得上吃。
她從懷裡掏出符紙,畫了一張救疾病厄符。 又用指尖血點在符紙上方, 將其貼在顧九淵床頭。
“李進,你看著他,我再去一趟屠狗崖。”
李進心底一突:“束姑娘還去那裡作甚?你一個人去?不行,屬下若是讓您去了,王爺醒來得砍了小的。”
束長安掀起眼皮看他:“你沒發現,我們中,少了一人?”
李進聞言,想了想,似是這才想起,他們一行人中,還有個墨溪。
當時墨溪去追白衣男了 ,至今未歸。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