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雖知杜氏跋扈。
卻不敢相信,她竟敢跟老爺動手。
驚駭的腦子懵忡,手腳不知該作何反應。
憐兒坐在床邊,雙手撐著床沿,細長的兩條玉腿,暴露在空氣裡。
膝蓋處血淋淋的,她似是不覺得疼,伸直了腿,甚至閒適的在腳踝處交疊。
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裡,此刻滿是惡劣:“你們再不拉,老爺的臉面可就要沒了啊!”
此臉面,乃實物。
杜氏指甲修長,蔻丹豔紅,一爪子下去,皮肉翻飛,血刺呼啦。
憐兒眼角餘光瞥見香玉在門口探頭探腦。
眼珠子微微一轉,望著香玉,眼淚說來就來:“香玉姑娘!夫人快將老爺打死了!煩請你快去報官!”
香玉一點就透。
束國年雖說皮肉吃虧,可他畢竟是男人。
怎會被杜氏打死。
報官時若說束國年打死杜氏,官府不會管。
一個妾而已,打死抬回孃家埋了就是。
倘若是杜氏要打死束國年,這事兒可就大了。
香玉有功夫在身,腿腳利索。
轉身便朝大理寺跑去。
夜半三更,包鄴被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聽完香玉的稟報,心頭咯噔一下。
一個妾,打死了朝廷三品官員,這還得了!
包鄴黢黑的臉,更黑了。
當即帶著捕快快馬直奔束府。
香玉則是朝著臨江王府而去,這麼好笑的事兒,必須讓夫人樂一樂。
包鄴走到半道的時候,回過味兒來。
束國年府上出了這等事兒,不是應該吩咐府上家丁,將小妾打殺了麼,再不濟,還有夜間巡邏的皇城司啊!
大理寺是什麼地兒,那是審大案,緝重罪的地方。
方才太匆忙,也未看清報官丫鬟的臉。
包鄴身下馬兒腳步慢了下來。
他轉念一想。
這不是現成的熱鬧嘛!
同僚之間, 突聞噩耗,匆忙救人,理所應當。
暗夜裡,包鄴看不清的臉上,露出了八顆大白牙。
揚起馬鞭,猛抽馬兒屁股,招呼身後衙差:“快快快!束大人等著咱們救命吶!”
等包鄴衝進束府,束國年和杜氏的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
束國年和杜氏沒發話,下人只能幹看著。
無人敢上前拉架。
二人歲數都不小了,體力有限。
在還沒將對方弄死前,體力先消耗殆盡。
束國年掐著杜氏的脖子,杜氏雙手撕著束國年的嘴,指甲劃破牙齦,鮮血順著束國年嘴角合涎齊流。
門口眾人,瞥見大理寺的人,嚇得退到遠處,老實跪著。
包鄴匆匆趕到,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怔了怔,向前兩步,圍著二人轉了一圈,換了幾個角度觀察,才一拍大腿:“愣著作甚!快快快!將束大人救出來啊!”
衙差領命,上前拉扯。
打過架的都知道,血液上腦時,即便傷的再重,當時都覺不到疼。
感知麻木之下,束國年被拉開後,才看見站在他面前的包鄴。
心思電轉間,轉進了死衚衕。
思緒上頭下,唯有殺人滅口。
包鄴這個大嘴巴,明日之後,今晚之事,便會傳遍朝堂,並在朝堂繞樑十日。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