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後化鬼煉屍,大多失去了本主意識。
即便有一絲,也只是生前的混亂執念。
皇后死了那麼久,竟還能和正常人一樣,行走自如,談天說地。
就連她都沒有感知到屍氣。
束長安環顧四周,從皇帝桌案上拿起一支狼毫,來到皇后的屍體跟前,用筆桿挑起她的眼皮檢視。
那根狼毫是皇帝第一次獵狼,用那頭狼的狼毛製成。
皇帝張了張嘴。
嚥下了開口的話。
皇后屍體不著寸縷,呈現羞恥的姿態。
眼球早已乾涸, 眼皮挑開後,只見黑洞。
束長安有些惡趣味的腦補皇帝的心裡陰影面積。
皇帝應該不會留下什麼疑難雜症吧。
後宮可還有那麼多嬪妃嗷嗷待哺呢。
皇后人都死了,還對皇帝重拳出擊,簡直是,太不人道了。
思及至此,束長安趕緊止住念頭。
天家大多愛惜羽毛,一不小心笑出來,皇帝可能就真殺了她。
束長安得出的結論,和皇城司的一樣。
皇后死了最起碼一月。
不過。
她忽然想到杜氏曾跟她說過的。
當年皇后和章魚怪做了交易,害死了朱蘊。
束長安從外祖母那裡得知,她和朱蘊的血與普通人不一樣。
師父也曾說過,她的血有異。
這些年,遇見難纏的妖邪,她都是用自己的血退敵。
章魚怪想要得到嬰孩時的她,許就是看中了朱蘊的血和她陰年陰月出生的命數。
兩者結合,產生的血脈, 能助它修成人形。
世人的心思很奇怪。
妖邪拼死要修成人。
生而為人,卻是人類最不在乎的東西。
皇后和章魚怪的交易,絕對不止入夢指使那麼簡單。
今日她做法事,距離皇宮最近的皇后,受到的波及最重。
所以,才會顯出原形。
想到來時的問題,束長安轉身問皇帝:“皇上, 京城搜查的如何了?”
此時,小包子也匆匆趕來。
外面一道悶雷劈下,小包子嚇得縮了縮脖子。
伴君如伴虎,能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太監,臨危不亂的演技還是要有的。
即便心跳到了嗓子眼,也要佯裝吐痰,將心吐出去。
變成無心人,繼續在皇帝身邊伺候。
小包子就是這般。
掃了一眼房裡的情形,當即化作無心人,木著一張臉,麻著手腳來伺候皇帝。
更衣擦拭,無微不至。
皇帝對小包子是有依賴的。
束長安見小包子來了後,皇帝明顯面色緩和許多,任由小包子伺候。
“整座京城,唯臨江王府和束府抗拒,重樓那狗東西,在府裡藏了人,束府還未來得及搜查。”
束長安眸光微閃。
她能說,她最懷疑的就是束府嗎?
結果皇帝倒好,就束府沒有搜查。
“皇上沒覺得奇怪嗎?”束長安斜眼看他:“束大人唯唯諾諾,卑躬屈膝了一輩子,怎麼膝蓋就硬了呢?”
皇帝掃一眼束長安。
心道:那是你爹,你問我?
不過,他還是察覺到束長安話中未盡之意:“你是說你父親有嫌疑?”
束長安深汲一口氣:“皇上不要說得小女像大義滅親一般,小女早就跟束國年劃清關係了。”
:()抓鬼招魂送入墳,誰說我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