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水道比陸路還要發達,船從城外划進城內,到達目的地時,陳晝抬頭一看,正是之前她和阿希姆休息的那家酒館。
“那阿希姆······”陳晝剛要問船伕阿希姆怎麼回來時,一回頭,船伕已經劃遠了。
陳晝看著倒映著月光的水道,一時有些無語,她順著水道一側由木頭和墊板搭成的露臺走了一段距離,找到一處向上的樓梯,從那裡上到地面上去,然後進入那家叫沉睡巨人的酒館。
晚上的酒館比白天似乎要更熱鬧些,至少一樓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女老闆用木盤子端著木酒杯和各種食物在人群中穿梭,陳晝等了會兒才等到她有空。
一看到她出現在面前,女老闆立刻說道,“還是二樓第二個房間,阿希姆已經提前給你支付了十天的房費了,至於麵包還有水果,籃子裡面有新鮮的。”
“謝謝。”陳晝說,“我還想向你打聽點事。”
“有關於阿希姆的?”女老闆說,“我知道的可不多,你想問什麼方面的。”
“我聽人說德萊恩是個很大的姓氏,”陳晝問,“奧地利公爵好像就姓德萊恩。”
“你瞭解的不錯,”女老闆說,“他的父親就是奧地利公爵,他是公爵的次子,只不過混得不太好。”
“混得不太好?”
“我猜的。不然哪有貴族不好好在領地裡享福,千里迢迢跑到威尼斯來,這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下可以確認了,不存在什麼同名同姓的可能性,陳晝想,阿希姆就是那個她一直素未謀面的前未婚夫。
這真的是巧合嗎?
奧地利公爵那麼心腸歹毒的一個人,他的兒子會是什麼省油的燈嗎?
拉涅羅約翰曾經說過,阿希姆比世界上最狡猾的狐狸還要狡猾,她只是一個奴隸,他今天為什麼要救她?
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這背後會不會有奧地利公爵的指使。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走了。”女老闆說著就要轉身。
“請等一下,”陳晝喊住了她,“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女老闆點了點頭。
“你知道哪裡能找到信使嗎?”陳晝問。
······
“就這一封信,沒什麼其他東西了?”信使捏了捏信封,裡面似乎只有一張紙,“你可要想好,埃夫勒領可不是什麼近的地方,雖然港口剛好有艘要去佛蘭德的船,但最起碼也要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中途反悔想要我帶點什麼,可就沒機會了。”
“嗯,就幫我把這封信帶到就好。”陳晝點了點頭說。
“行吧。”信使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說,“兩枚銀幣。”
陳晝拿出之前三人契約時拉涅羅約翰放在自己這裡的錢袋,從中取出兩枚銀幣遞了過去。
信使將兩枚銀幣和那封信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他從路邊的圍欄翻下去,划著一艘小船從水道里離開了。
陳晝看著他的背影。
水影搖晃間,她的眼前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輪廓。月光下,阿希姆站在船舷邊緣,他的臉被月光的陰影遮蔽,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究竟是出於什麼理由將她推下船去的?
圈套?陷阱?
還是僅僅出於同情?
陳晝搖搖頭。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還是多祈禱一下埃夫勒伯爵夫人能看懂她信上的隱語,儘快讓喬瓦尼知道她在這裡吧。
······
今晚只有她一人回了房間,也沒什麼睡地上的必要,陳晝裹著毯子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半夜她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房間裡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在寫字檯上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