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物什,也就只有百八十兩銀子藏在天井的水缸底下。
蔣秋影簡單收拾了一下被翻亂的屋子,又去挪開水缸,從下面的鐵匣子內取了三十兩銀子,還有一些散錢,放在預備的包袱內。
查明真相之前,她得先去府衙將兄長的遺骸給領回來安葬了。
取好銀錢,將水缸恢復原樣,蔣秋影背上包袱,失神地立在天井中望著從此再無生氣的家,她的眼淚又不由自主婆娑直掉。
默了頃刻,犀存接下她的包袱,便拉著她往外走去。
待她們出了蔣家往臨安府衙的方向而去時,後面不遠處的牆角拐出一個粗布衣褂的男人,一張麻子臉上露出幾分陰暗的笑。
他一邊口中嚼著果子,一邊暗自咕噥著:“不枉費爺我在這旮旯裡蹲了半天,張公子這下子肯定得將說好的一貫錢給我了!”
到了臨安府府衙。
對於蔣輝一案,既然皇城司說不辦了,那府衙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就給蔣秋影提了公文讓她自己去義房領走屍體。
到了義房,蔣秋影表明身份遞上公文,又悄悄使幾個大錢,便有個看起來和藹一些的老仵作領著她二人去認屍體。
一路老仵作打量著兩個少女,又兼收了她們錢財,不由便心善地提醒道:“虧得你們來了,否則我們就要將他送到漏澤園去了!”
他瞅瞅蔣秋影,嘆口氣道,“你那哥哥可是服毒而死的,屍身已經不大好看了,你倆女孩兒待會兒千萬要忍住!”
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蔣秋影聞言還是不由渾身一顫,心口登時絞痛異常,連走路的步子都不免凌亂起來。
犀存見狀叩叩齒關,趕緊扶住她。
進了義房,一陣陰冷腐敗的氣息撲面而來,但是蔣秋影也不覺害怕,疾步跟著老仵作直奔蔣輝陳屍處。
待老仵作掀開一塊白布帛,下面的蔣輝果然已經頭臉青紫發烏,全身的皮肉膨脹,幾乎要看不出人形來了。
蔣秋影第一次目睹活生生的兄長,遽然有一天變成如此可怖的模樣,不由“撲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犀存不忍直視,難過地站在一側,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動作。
雖然她也曾偷偷在趙重幻勘驗屍體的晚上到錢塘縣的義房去尋過她,但是這樣直面一個毒殺的屍身卻也是第一次,令她不得不心生惶恐。
過了片刻,她抿抿唇上前將哭得不能自已的蔣秋影給扶起來。
老仵作同情地看著她們。
“據說他是被人告發到皇城司的,說他私印會票,但是皇城司一時也沒找到證據,你哥哥又一直也不肯開口,所以皇城司的人覺得也許是有人誣告於他!”
“還正打算將他轉來府衙處置,哪裡知道他自己昨日晌午反倒突然服毒自盡了!”老仵作將自己聽說的小道訊息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
蔣秋影聽著老仵作的話,默默地流著淚。
而犀存替她應答:“感謝老丈將這些告訴我們!我們這就將人領走了!我們僱了車在門口!”
老仵作微微一嘆:“好,我喚兩個人進來替你們將他抬出去!”
很快,蔣輝的屍體被裝上馬車往眾安橋而去。
回到蔣家,街坊們果然已經盡心地尋人來開始幫忙佈置靈堂,準備喪儀。
蔣秋影也強打起精神來處置兄長後事。
一番擾擾攘攘後,夜已經深了,客堂中擺放著黑沉的棺木,白綾掛在門楣上,慘淡的白燭在微微的夜風中輕輕飄搖。
犀存將街坊們送走,留下陪著蔣秋影。
蔣輝的喪儀除了幫襯的街坊,還有幾個聽聞訊息的印鋪夥計,便也無人再來祭奠。
畢竟,蔣輝是被人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