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瑩中垂首恭謹以應:“回稟相公,那了凡和尚去徽州說法了,暫時不在臨安府!不過學生這就遣人連夜趕去徽州尋找!”
話畢他迅速地退後開門出去。
“大人,小人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重幻的目光分毫未落在廖瑩中的身上,只待對方出去又繼續開口。
“講!”賈平章看著她,目光頓了頓,“你先起來!”
趙重幻依言站了起來:“謝大人!”
木鴻聲看著眼前一幕,神色動了動。
這個小女子,已經寥寥幾言,便在賈平章的面前扭轉了局面!
他玩味地再次將扇子放在掌心敲了敲。
“此案,其中原委動機,因為時間太短一時也還未曾徹底釐清!但是,根據小人的瞭解,那牽機之藥雖然是從晴芳閣的婢女阿巧房中搜檢出來!”
“可那阿巧,與範氏素來並無多少交集,更無冤無仇,顯然不可能會設想出如此複雜又膽大的殺人計謀!”
她眼中露出幾分深長的意味。
“不過,既然阿巧與此案的牽連說不通,那麼此案的兇手卻為何想要栽贓給晴芳閣一個小小的婢女?小人就想到那牽機之藥是故意被塗在了昌邑夫人所贈送的手鐲之上——”
“所以你的意思兇手是想嫁禍給昌邑夫人?”木鴻聲目色一動,搶先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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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重幻看了他一眼,恭敬頷首:“木先生所言正是小人所想!”
賈平章粗眉緊蹙,眉心似一條黑蚯蚓不小心爬了上去,卻被他用力給夾成了兩半,然後曲曲折折、彆彆扭扭地黏在了眼睛的上方。
當年,賈妃可以憑藉美貌惑君,縱橫後宮,怎麼親弟弟卻長相如此不敢恭維?想來這女媧娘娘造人時也是有眼力不濟的時候!
“此兇手的一石二鳥之計甚為毒辣!只是,小人一直有一點沒有參透,那就是兇手能與二位後宅的貴人有何仇怨呢?”趙重幻仿若自言自問般道。
而正伏身在地的翁應龍也驟然抬起頭來,然後膝行向前。
他對著自己的主子力證清白:“老相公,這種事賤內絕沒有膽量籌謀!學生知道她只是內宅婦人之見,僅僅想要討好府上貴人!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啊!還請老相公明鑑!”
賈平章見狀神色越發嫌惡惱恨,抬腳直接踹了過去。
翁應龍胸口遭擊,疼痛異常,卻不敢稍動,只趕緊又湊上來殷勤地抱住他的主子腿腳,左右撣了撣袍角、褲腿,還一臉討好道:“學生死活不要緊,不能弄髒相公的袍子!”
趙重幻一見對方如此作態,也不由心生幾分佩服。
木鴻聲更是鄙夷地斜了斜唇角。
賈平章對著翁應龍又是一腳,厲聲喝斥:“你先滾出去!”
翁應龍趕緊喏喏後退。
木鴻聲見狀也識趣地站起來,恭謹走到一側的屏風旁,靜靜等候。
趙重幻自然注意到他的動作,他是在防備她會對賈平章動手。
看來,木鴻聲已經深得這位大宋第一權貴的信任了。
待雙合門被關上,賈平章緩緩起身來到堂下少年的跟前。
他眯起眼細細打量了一番面前這位樣貌平凡醜怪的少年,眼中噙著毫不掩飾的陰鷙跟森冷。
那眼光若匕首,卻並沒有一招扎入人心教人斃命。反倒是閃著寒光,一寸寸地貼著人的面板悄無聲息地削過去,凌虐而居高臨下地將獵物把玩於股掌間。
但是,這種攻心為上的目光並未令趙重幻身形有任何變化,她依舊不卑不亢挺直脊背地站著。
眼前此人,是大宋朝最頂級的權貴,擁有一雙翻雲覆雨之手,有多少人的命運都似螻蟻般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