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洲來到梧桐嶺,首先要避開的便是自家族軍。若被他們發現行蹤,他們定會將此事稟報給敖聞,敖聞不會聽信她的隻言片語,只會第一時間將她遣送東海。
她不知,鳳凰族軍才是潛在危機。她在得知敖闡平安歸來後,太過放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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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撲朔,照出黎蓮機眼簾下的不可置信,“洲王后她……”
“被指認出她的鳳凰族軍聯手殺害。”敖純的赤眸之中承滿悲憤,語中沉痛,“他們非但無懺悔之心,反而到女媧那裡哭訴告狀!”
可見,當時情勢下,鳳凰族軍完全喪失理智,再無人性可言。
黎蓮機雙唇如同被粘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事情演變到如此地步,女媧定不能坐視不理。若由著神獸兩族自相殘殺,本為保衛戰的梧桐嶺一役將會成為世人最大的笑柄。
現今,除了當事雙方——蛟龍族與鳳凰族,世人皆蒙在鼓中。想必,女媧不想他族聽聞此事後逞口舌之快,說出一些激化兩族矛盾的話,便有意封鎖住鳳凰族軍殘害洲王后的醜聞。
酒水下肚,黎蓮機不免多出一絲有感而發的哀嘆:九死一生之人死裡逃脫,至今相安高坐,苦命追隨之人命喪黃泉,死前不得所願。
“後來呢?”黎蓮機循話問著。
他想不通蛟龍族為何不曾因為洲王后之死同鳳凰族決裂。洲王后再不得寵,再不得勢力,可她後位仍在,總歸是一族之母,事關蛟龍族顏面,蛟龍族怎可能輕易饒過鳳凰族?
“鳳王出面賠禮,親自奉還我母后遺體,並將參與到事件中的軍族全權交由我蛟龍族處理。”
“女媧呢?她如何說?”
“未作表示。”
如此一來,註定此事不了了之。無論是鳳凰族尚且知些好歹的態度,還是女媧的變相沉默,一切指向表明,蛟龍族必須要吃下這個啞巴虧。
黎蓮機嘆出一口氣。
敖純冷言冷語中盡藏仇憤,“我恨黎襄,也恨他,同樣不會原諒鳳凰族!他為何還敢來母后墓地!生前一眼嫌夠,如今母后人已不在,他又何必惺惺作態!他怎就有臉來!”
聽完這前因事件後果,黎蓮機有幾分有口難開的鬱悶,幹了整壇酒,抹把嘴才問道:“那你怪過洲王后嗎?”
“我見到她屍首時……”敖純的停頓與遲疑稍縱即逝,他的腦海深深浮現敖洲當時的面孔,“你知道嗎?狐狸……她直到死都是笑著的。她未曾悔,我便不敢怪。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有些難過。敖純未將這一句話說出口,“只是略有遺憾,我將她離去東海前最後一次為我做的蛋羹打翻了。”
“你喜歡吃蛋羹?”
“她只會做這個給我們吃。”
黎蓮機在聽到‘我們’時留了意,他知道這個“們”字還指誰,“你與敖緒從小便是如此嗎?”
敖純果斷搖頭否決。
“那是……”
敖純眉峰皺了皺,仿若有難言之隱,又像作難以回想,“太久遠了,不大記得,大抵是從母后離世時吧。”
放在以往,黎蓮機絕不肯相信,如此死板的敖純竟會給出如此模稜兩可的答覆,他大抵還要因此曲解成敖純有意避諱,相較敖純的說一不二,畢竟這太奇怪。
幸虧黎蓮機聽過敖霖講明一切,敖純記不真切所言不虛。只不過並非他所認同的記憶模糊。
繞來繞去,估摸還要同那位叫敖若的龍姑娘扯上干係。
“白龍。”黎蓮機仔細想了想,未再糾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他驀的放下空酒罈,嘴角翹出的笑意浮有幾分真情,“我也會做蛋羹。”
敖純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