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看完了病歷表,瞭解了她姐的傷情,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她抬了下較大的金絲眼眶,裝模作樣的捧著手中的檔案寫了點東西。
又深深的望了眼安然,才準備轉身離去。
安然眉頭微皺,眼尾輕挑,為蒼白的面色增添了幾分冷豔。
她的視線落坐在安沐眸子上,那熟悉的金絲邊邊兒。
“嘖,等等。”
安然的聲音本就比平常女孩子要御,現在心情更算不得好,這樣一來,嗓音更低沉了,多了幾分嚴肅意味。
當務之急是先把人留住。
至於戳破身份…還有些難辦。
如果沒有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看不見臉的護士,她根本不會分神留意。
安沐又轉回了身,唇瓣微張:“啊?有什麼事兒嗎?”
安然動了動輸液的那隻手,衝著上方的藥物抬了下下顎。
“藥液馬上要輸完了,現在就給我拔針好了。”
安沐笑眯眯的點頭,隨手將檔案放在一旁。
“好的,這就來。”
【幸好我小時候和三哥待過一段時間,就我這拔針技術,槓槓的,姐啊,你放心,我一定將這針好好的給你拔下來!】
【一定不會出血的,您把心放在肚子裡好了嘿嘿。哎?等等,拔針是不是要拿衛生棉球?】
安然一大一小瞪著眼,又一次懷疑自己抉擇的正確程度。
衛生棉球…那不是扎針的時候用的嗎??
拔針用什麼衛生棉球啊?你直接拔下來不好嗎??
她不自覺縮了縮手,有些後悔說了那話,想自己單手拔針。
但安沐顯然被調動起了熱情,三步並兩步的來到了安然身邊,半蹲著身子。
白嫩的小手兒試探性的伸了伸,嚥了下口水。
【之前都是看哥哥打針拔針,手起手落的,一點兒都不難,現在我應該將這膠帶給摘下來吧?】
【呼呼~小意思,小意思。】
安然:“……”
你的手能別抖嗎?
還沒等安沐碰到那輸液管道,緊閉的病房門又一次被開啟。
來人邁著步子,連門也沒敲,直直走了進來。
穿著一身挺括合身的墨黑色高定西裝,板正的像是剛從上流宴會上走下來一般。
臉色低沉,笑裡藏刀的笑容也消失不見,整個人像是南極從未融化過的冰雪。
房間中的兩人齊刷刷的轉頭,見到來人後安沐立刻瞪直了眸子。
【我靠!!】
安逸蕭打量著安然和小護士,微微顰眉,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但又覺得是自己走路帶風的幻聽。
晚上十點的安沐,早就應該在安洛笙那鳥不拉屎的地方睡著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人,只看著就畏畏縮縮,恨不得將頭埋到地底下,怎麼可能會是自家那個溫柔可愛的妹妹?
這樣想著,安逸蕭將視線從小護士身上移開。
直視著安然,帶著不知名的情緒輕哼了聲。
“為什麼不去我哪裡?我是沒醫院嗎?我治不了你的傷?”
安然抬著頭,神色還是一貫的冷靜,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分析安逸蕭的意思。
平淡的開口:“你生什麼氣?”
安沐又縮了縮自己的肩膀,恨不得將自己藏在地縫中。
偌大的病房因為兩人的對峙變得莫名焦灼,她什麼也不敢想,什麼動作也不敢做。
單純的把自己當空氣。
安逸蕭被問的一愣,繼而擰起了眉。
對啊,他生什麼氣?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