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安放的情緒一旦決堤開口,接下來的話就很順暢。
安沐提了口氣,臉蛋紅撲撲的。
氣血上湧導致愈戰愈勇,剛剛面對閆叔的小心翼翼一下子消散在了雨聲中。
那雙精緻的圓眸在燈下黑黢黢的,彷彿閃著碎光,又如同含了抹不盡的水汽。
衣服下露出來的手腳都白得要命,長長的淺色髮絲低垂在手臂處。
從正面看上去,整個人真的是又乖又軟讓人心生憐憫,像是一幅不會褪色的丹青畫卷。
只是一開口,就有些煞風景,充滿了原始味道。
“你賤不賤啊?安正廷?你說讓我死我就要死?憑什麼?你當你黑白無常還是生死簿就能來決定我的生死?”
聲音中滿是怒氣和煩躁,火藥味十足。
“別以為你給了我好的生活就成了我的上帝,在我看來你就是個腦子瓦特了的機器,按照你的智商應該能和豬成為好朋友。”
“我沒有想到一個人竟然如此的又蠢又壞,你算是天下獨一份。到現在我都十分懷疑你脖子上頂的東西是否有其存在的積極意義。”
“你活著簡直就是悲劇,不過也是,你死了也成不了喜劇,怪不得哥哥們不喜歡你,我現在也開始討厭你了,等你死了都沒人給你送終!”
實際上確實如此,她上輩子就是個孤兒,當然可以一直做個孤兒,雖然會難過會羨慕別人,但這又沒什麼,最起碼會活著。
安正廷明顯怔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眼閆叔,似乎在確信自己有沒有聽錯。
即使安家再落魄,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從來沒有人指著他鼻子罵過。
他越聽越氣,眼珠子都瞪大了,像是看到了太陽自西邊出來:“你…你到底說什麼!”
安沐嗤笑:“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只有你這樣大腦萎縮小腦進水的腦殘才會相信這種命格的鬼話!”
那雙水澐澐的眼眸一轉,看向了一旁在沉思著什麼的閆叔,瞬間有了主意,煽風點火。
“閆叔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女兒就是安正廷給害死的!”
“當年就是他換掉了你女兒的哮喘噴霧,將過錯推到他競爭對手身上,讓你以為是他的競爭對手殺了閆閆姐姐,其實,是他一手做成的這件事!他就是在引你步入歧途!”
一個得了哮喘的人,明明帶了噴霧卻還是死了,這不正常。
“他需要一把刀,並親手將你鑄就成了他的刀!”
“可你偏偏什麼都不知道,為了你的仇人賣命!你的女兒一直在天上看著你! 這樣真的對得起她嗎?”
安正廷臉色大變,他急匆匆地面向閆叔,想要開口解釋,神情中難掩著慌亂。
其實安沐什麼也不知道,當年的事發生時她才三歲。
她就是在編,但看安正廷這模樣,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一半。
果然,戲劇性是整活的主旋律啊!
閆叔回頭望向安正廷,眼眸中染著急切的求證意味。
自從他殺了那個害死他女兒的人後,他便踏上了逃亡的路,這些年在安正廷的幫助下一直在船上過活,胳膊上的面板被曬得很黑。
只是他聽了安沐的這番話,臉色被氣得黑裡透紅。
他像是想通了很多東西,那雙鷹隼一般的眸子閃著精光,死死的瞪著安正廷。
那張臉上面目猙獰,怒極反笑:“是這樣嗎?安正廷,她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
安正廷深吸了口氣,又恢復了那種淡定的模樣,面朝著閆叔:“你就這樣信了她的鬼話?她只是隨口一說,有什麼證據?”
“你和我可是這麼多年的兄弟,我能害你不成?別忘了,當年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