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怡園客棧最貴的上房,怎麼可能不大。”
“這個窗子旁的地方,也挺寬敞的。”
雲霜道:“兇手到底得有多慌亂,才能在這麼一個寬敞的地方,撞到這麼一個小小的矮几。”
這個放著花瓶的矮几,說是在窗戶旁邊,其實離窗戶還有三四步路的距離。
雲霜一邊說,一邊走回到了浴桶邊,兩隻手抬起,做出勒人的動作,道:“假設我是兇手,我在這裡把何娘子勒死了,這個勒死的過程還算順利,何娘子雖然有掙扎,但在能發出大的聲音前就死了。
我這時候,心裡非常慌亂,急著要離開,按照丁縣令說的,我完全沒想好要怎麼逃走,所以我首先腦子抽了,想直接從三樓跳下去。”
丁縣令:“……”
這雲娘子明明看著在正常地分析案子,他卻莫名地從中品出了一絲陰陽怪氣的味道。
雲霜說著,開始從浴桶那裡往窗戶走,“我很慌亂,因此走得跌跌撞撞慌慌張張……”
她做出一副慌張的樣子,然而,便是她表現得再慌張,步子走得再亂,離那個花瓶放置的地方還是有一些距離。
雲霜試了好幾回,最後一回,她誇張地走出了蛇形的路線,才總算是捱到了花瓶所在的地方。
一眾人:“……”
不是,這是什麼破案法子?
最要緊的是,這女子明明瞧著很是冷靜理智,哪裡能想到,在查案時她能這麼豁得出去,破壞自己的形象!
在因為雲霜讓人意外的這一面的驚訝過去後,一眾人的腦子終於再次上線,楊元一深吸一口氣,道:“這哪是慌張啊!這分明是喝醉酒在打醉拳呢!”
這慌張的模樣,實在是浮誇。
若是真的,那個兇手也定然是個戲精!
一旁的其他兩個捕快忍不住道:“可是,如果那個花瓶不是兇手慌慌張張逃跑的時候打碎的,莫非……是他故意打碎的?!”
“他傻了麼?故意打碎花瓶,是嫌沒有人來圍觀他殺人?!”
雲霜見他們終於跟上了自己的思路,嘴角一揚,道:“這個房間的內室雖然不如外室那般整潔,但我方才仔細看了一下,整個內室亂的地方,只有浴桶邊、被打碎的花瓶處,以及正對著浴桶的梳妝檯處。
但梳妝檯那裡雖然有些亂,死者的首飾盒子卻沒有被開啟過的痕跡,床鋪櫃子各個抽屜也沒有被翻找過的痕跡,說明兇手並不是求財或死者的其他東西,這個花瓶也不可能是他在翻找東西的過程中打碎的。
不是慌亂逃跑的時候打碎的,也不是翻找東西時失手打碎的,這般看來,兇手故意把花瓶打碎的可能性……確實很高。”
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那就是真相。
方才說話的兩個捕快一臉懵。
他們……他們不過是隨口一說,竟還說中了?
所以,這回的兇手,當真是個一心惹人注意的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