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是帶陳歲桉去了樊樓。
那時他尚且還能看到陳歲桉腦海裡的畫面, 畫面之中舞女男妓成群, 陳歲桉坐在他們對面,笑的就是如此……
色眯眯。
當真是母女連心的血緣緣故?
好美色之事能是從孃胎裡就帶出來的?
一碗醒酒湯下肚,陳歲桉安靜了。
她老老實實低頭坐在板凳上面,像一個被老師罵過的乖巧學生。
先是迷茫,接著是恍惚,最後意識逐漸回籠。
意識回籠,記憶並不會消失。
陳歲桉清醒了,卻依舊保持著坐正的姿勢,假裝自己依舊是恍惚的。
真丟人啊。
陳歲桉你真丟人啊。
二兩酒下肚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還敢把楚霽川當成送酒的男妓,你真不要命啊。
黑蓮花怎麼沒有把你的頭給擰下來。
還趴在桌子上要去親他。
你怎麼敢的!
陳歲桉痛定思痛,坐在那裡沉思懺悔,尷尬的不不知道手放在哪裡好。
楚霽川看到陳歲桉低著頭,但依舊亂飄的眼神,笑了笑。
“公主既酒醒了,不如去外面看看風景?”
陳歲桉當即抬頭,點頭搗蒜一般。
好人,把此事直接揭過去了,好人。
有臺階不下才是真傻子。
陳歲桉順著杆子一溜煙就爬下來了,端莊站起假裝拍了拍裙子上本就沒有的褶皺,然後仰頭滿懷期待看著楚霽川:“早就聽聞城郊初秋之景不錯,走吧?”
想離開這尷尬場地的迫切溢於言表。
楚霽川看著變臉一般的陳歲桉,低頭笑出了聲。
那種尷尬的感覺又上來了。
他好像在嘲笑自己。
陳歲桉不管楚霽川,裙子一撩就出去了。
甲板之上擺著各色的盆栽以供觀賞,遠眺兩岸,是連片的紅楓,還未最為紅火的時候,卻已然是盛景盎然。
陳歲桉深吸一口氣,像是吸進鮮起排出濁氣一般,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楚霽川緊隨其後。
“再過些時日,岸兩側的楓葉便全紅了。”
陳歲桉點點頭:“那會一定相當好看。”
“看來公主這酒是完全醒了?”
楚霽川想著陳歲桉乖乖坐成一團的模樣,現在的話裡還帶著笑意。
陳歲桉想翻個白眼,但是她忍住了。
能不能快別提這茬了。
“自然,大人見笑了。”
楚霽川笑意收斂。js?
一陣風吹過,像是把他的聲音都吹散了一般:“酒醒了就好。”
酒醒了,就試探出她是不是真的陳二公主了。
水下伏擊之人已準備就位,只待楚霽川的動作便會開始行動。
祥和寧靜之景之下掩蓋著的是危機四伏的洶湧。
甲板之上還有候在一旁等吩咐的丫鬟們。
能上得甲板的都是經過嬤嬤千百遍的訓練,禮儀體態出不了差錯的。
然一群站如松的丫鬟之中,有一株歪歪扭扭的。
易淺遙打聽到了畫舫的位置,一早便來了這裡。她尋機會打暈了一個上船服侍的丫鬟,換了她的衣裳替了過來。
被打暈的那個只是個普通丫鬟,只能站在甲板外圍,無法進內服侍貴人。
但是無妨,能有混進來的機會,易淺遙已然覺得不易。
她就從早上一直吹著冷風站到了現在,終於等到了裡頭二人出來的機會了。
她站的是後排,楚霽川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