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諱疾忌醫的。
舒白好不容易得了幾日?清閒,心情不錯。
如果硬說?有什麼不稱心的,大概就是遲遲不曾聯絡她的安錦,以及有可能被牽連的蔡掌櫃。
舒白獨自?休養兩日?,第三天的時候,她換了身適宜季節的補益,打算登門去尋安錦。
不同於上次,安錦府宅門戶緊閉,舒白上前?叩門也無人應答。
舒白輕輕蹙眉,看向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竹辭,見竹辭看天看地看懷裡?的雕鴞,就是不看她,舒白便知道安錦久無蹤跡的背後,仍然有虞策之的謀算。
舒白麵無表情,耐心幾乎告罄。
受人限制的感覺並不好受,對舒白而言,如果和離後仍然受到頗多桎梏,那?麼她的處境同和離前?也差不了多少。
想要打破眼下的處境,搓磨謝拾那?個油鹽不進的傢伙是一回事,想辦法提升自?己的絕對實力也是一回事。
正?想著?,街道上忽然竄出個衣衫襤褸的青年。
那?青年頭髮凌亂,有一半近乎纏在一起,裡?面還?摻雜著?枯草,幾乎衣不蔽體?,全然是乞丐打扮。
大梁歷經政變天災,即便過了幾年太平日?子,也仍舊稱得上百廢待興,即便是在京城四通八達的主?街道上看見被毆打的乞丐,也不足為奇。
舒白收回目光,打算繞過乞丐和從巷子裡?陸續走出的富家公子。
即將擦身而過時,忽然耳尖一動,她清晰地聽見為首富家子弟囂張的聲音。
“陸大公子,你不是很有傲氣嗎,怎麼眼下這麼窩囊。”
“陸大公子金尊玉貴,從前?當?然沒有過連一口吃食都要求人的時候。”
舒白停住腳步,慢慢扭頭看向倒在馬道上的乞丐。
他?被一群衣著?富貴的年輕男人圍著?,那些青年不斷髮出嘻笑嘲弄的語句,更有甚者,有人拿著?木棍狠狠打了上去。
陸大公子。
舒白神色莫名,她所知?道能被譏諷地稱呼為陸大公子只?有一個?,陸逢年。
幾年前,在一夕之間落魄的世家和普通家族如?過江之鯽,江太后同虞策之一樣,皆是手腕狠絕,眼中容不下?沙子的角色。
舒家因謀反之罪,龐然?大物一夕傾塌,而陸家原本只?是個?尋常人家,因陸逢年之父會試高中,得江太后賞識躋身?京城貴族之列。
陸逢年的父親陸昱是個?有些迂腐,但滿懷忠君報國之情的文人,即便江太后幾次三番當眾表達對他?的欣賞,他?仍舊不假辭色,甚至在朝堂上指責江太后牝雞司晨,說她應該還政於帝。
那大概是五六年前的事情,大梁天災四起,百姓民不聊生,民間傳出大梁災禍連連,皆是江太后張冠李戴,暴政之下?引上蒼不滿之故。
陸昱在那個?時候做了出頭鳥,便是有再出眾的才華,江太后也絕不會饒恕他?。
江太后念他?有王佐之才,加上當時太后之位搖搖欲墜,她不好露出當權者殘忍暴虐的一面,於是僅賜了一杯穿腸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