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鯉看著掛在西面的彎月,感受著靜謐的夜,他覺得很開心。
他現在變成了夜貓子。
隨著身體素質近乎神話般的提升,他需要的休息時間越來越少。
所以,在這幽暗靜寂的夜裡,他感覺自己就是一陣清風,來無影去無蹤。
接聽了羅卿音電話之後,他又悄然出了賓館。
現在的他,神魂強度已經達到了日遊的程度,他的可選擇性越來越多。
當他的神魂縱躍在高天之上,看著自己的身體像睡著了一樣,他並沒有太多的新鮮感,因為當初從地府返回來的時候,他天天看的都是這個場景。
不過更多的時候,姜鯉還是不選擇神魂出行,因為他膽小。
這個世界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無人可知:自己能夠獲得驚天機緣,但他不敢保證自己是唯一。
在沒有確定這一點之前,他準備浪的節奏小一點。
這也來自於他一直的謹慎。
無知無畏的人才敢渾來;真正對世界瞭解越多的人,越是心存敬畏。
凌晨三點,城市的街道上已經開始有了人:環衛的開始清掃街道,賣菜的開始出發去上菜,早點鋪子也都亮起了燈……
遠征小吃店。
一個有些佝僂身軀的老人,正在收拾爐膛裡的灰,他的身邊,只有一個小狗。
“老人家,要在您這吃個早點,還得多長時間?”
老人抬起頭,姜鯉看見了他臉上深深淺淺溝壑一樣的皺紋,和那長長的眉毛。
“孩子,這麼早就起了?咋不多睡會兒呢。”他笑了笑,然後又低頭說道:“要想吃飯最少還得半個小時。”
“好吧,那我等一會兒,不著急。”
老人沒說話,就那麼自顧自在忙活。
“這個早點鋪,就您一個人嗎?”
“不是,還僱了一個阿姨,但是她得六點來鍾才能來,一共就我們兩個人。”
“哦,那您今年高壽啦?”
“七十五啦,眼瞅著就要幹不動了。”
“那您身體可真是夠好的。”
“沒辦法呀,不幹這個就得在家裡等死,還不如出來乾點什麼呢。”
“您的孩子們也都支援您嗎?”
“……”老人家的頭忽然低下去,然後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啦,都沒啦,就剩我一個人了。”
“啊?”姜鯉尷尬的不行:“對不起老人家,我實在是不知道您……”
“沒事的,已經過去三四年了,我也逐漸看開了。人生在這個世界上,命啊,是早都定好嘍,誰都逃不出定好的命數啊。”
“我兒子要是不出事,今年剛好四十八,一家子都是好好的,也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是這樣子啊。”
“他當年逞英雄,發大水的時候下水救人,一共救了三個人,結果自己沒上來,唉。”
“那真是了不起呀。您也是英雄的父親。”
“可現在呢?他這一走,家裡就剩下兒媳婦帶著孫子,又趕上了拆遷,兒媳婦和拆遷隊沒談妥,晚上的時候就來了一幫人,把兒媳婦打了個半死,結果孫子聽到他媽媽被打的訊息,連夜趕過來又和拆遷隊發生了衝突,最後大亂鬥,只有我的孫子沒起來。”
老人的呼吸忽然急促,身前的灰燼顯然給他造成了影響,連著咳了幾十聲,他才算是平復下來。
“後來,兒媳婦瘋了,自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只剩下我老頭子,乾點營生還能過的快一點,我現在就盼著早點閉眼,那就是老天爺給我的恩賜了。”
他乾癟的嘴唇抽搐了幾下,沒有眼淚滴落下來,但看他的眼神,已經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