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一行人回到穹蒼宮覆命。
一進穹蒼宮,便有許多仙風道骨的神官上前寒暄。
君若發現,他們的眼神一個勁兒往墨淵身上飄,好似欲言又止。
與不夜宮通體黑石不同,穹蒼宮瑩白的玉石在陽光中柔光流轉。
其實不夜巔之行不過幾日,但不知是因為心境的變化還是別的什麼,乍一眼瞧去,覺得這玉也極冷極寒。
尤其踏上穹蒼主殿那朵朵雕蓮的白玉地磚時,君若沒來由地打了一寒噤。
君帝端坐於上,聽完祀文的稟報,嘆了口氣:“這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開一場因果,種下什麼樣的因便會結出怎樣的果,因果迴圈,自有定數。”
君帝揚了揚手,讓君若一行人退下。
“墨淵,你留一下。”不知為何,君帝又突然將墨淵留了下來。
走出穹蒼主殿,君若回頭望著這個巍峨的宮殿,有些納悶:“君帝會如何處置冬儀公主和朔光?”
祀文語重心長地說:“君帝自有考量,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了。”
君若瞭然地點點頭,胸口上卻似壓了塊巨石。
她其實一直有個疑問,這鮫人膏脂是怎麼到玖夜手裡的?她本以為回來後就能搞清楚,結果君帝用一句因果就將這件事蓋棺定論了。
君若搖了搖頭,將紛亂的思緒甩開,她不斷地告誡自己,現下已經很好了,南星也找到了,她要好好和南星把日子過好。
眾人離開後,墨淵行禮:“君帝。”
“你有多久沒有回去了?”君帝的聲音柔和了許多,不似方才的威嚴,像是尋常人家的長輩。
墨淵嘆道:“有幾百年了吧。”
“回去看看吧!”
君若回了星君殿,祀文早已命人收拾出了南星的寢屋,就在主殿左側的偏殿裡。至於那十二箱紮了紅綢的夜明珠也已經疊放在庫房裡。
君若歪在榻上,南星一手抱著枕頭,一手抱著棋盤,用頭抵開門進來了。
“怎麼了?”君若問。
南星氣鼓鼓地將枕頭甩到床上:“若姐姐,我要同你一起睡。”說著,便把頭蒙到了被子裡。
在天佑國時,兩人宿在破道觀裡,破乾草既當床也當被子,破乾草到底沒棉花保暖,她們將撿的衣服全套在身上,縮成一團,互相取暖。
君若覺得好笑,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這麼大人了,也不知羞。”
南星往被子裡拱了拱,拱進了被子裡,只能瞧見被子裡一坨。
“我以前都是和你一起睡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南星的聲音悶悶的,帶了些質問,偏又是可憐兮兮的。
“出來,我不打你。”君若笑。
被子裡的那一坨拱呀拱,調轉了個方向,南星的小腦袋兒露了出來。
君若坐在床沿,摸了摸南星的小腦袋,開起了他的玩笑:“我們家南星不會是怕黑吧,不敢一個人睡覺?”
南星拿眼尾去覷君若,嘲諷道:“君若你也好意思,用激將法騙小孩兒。”
君若哭喪個臉,她的南星再也不是以前的南星了,小孩子變聰明瞭也挺煩人,不好騙了。
南星一骨碌從被子裡鑽出來,坐到羅漢床上,將棋盤擺好,兀自下起了棋。
墨淵來時,南星盤腿下著棋,但棋盤上只有黑子,君若正拋著白子兒,玩“撿石子”的遊戲。
“君若星君。”君若玩得很認真,墨淵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嚇了君若一大跳,白子落在手背,滾到棋盤上。
棋盤上銀芒流轉,於棋盤上匯成一條銀河,銀河中點點星辰忽明忽暗,西南方有一顆星辰黯淡。
君若與南星對視一眼,她伸手撥動那顆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