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風伯做了一個夢。
夢裡,那株古梅開得正盛,他覆在古梅少女身上,少女輕輕地喘息,低低地哀求。
梅花落了一身,在她的瓷白肌膚上開出花來,像是一絹上好的落梅圖。
他情動的那一瞬間,身下的人卻成了玉奴兒,她說:公子怎麼那麼好騙?”
一閉上眼睛,風伯就顛來倒去地做著這個不甚光明磊落的夢,一會兒是古梅少女,一會兒又是玉奴兒,混亂至極。
忌風不敢再睡,索性坐到屋前看梅。
天色微微亮時,雨師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小風風,人家想死你了。”
風伯將粘在身上的雨師扒下來,問君若:“星君怎麼也來了?”
“閒來無事,來逛逛。”君若淺笑。
被扒下來的雨師又想粘上來:“小風風,我不一樣,我是想你想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風伯想將他扇飛,他的行動力很強,靈海一動,風伯卻是一怔。疏影扇本是以古梅的姿態紮根在他的靈海,此刻,卻是空空如也。
昨夜裡,他匆匆逃走,竟是忘記將疏影扇召回,落在了忘憂酒肆。疏影扇是他的本命靈器,從不離身,為何會出此紕漏?
風伯想要召回疏影扇,靈海內卻毫無反應。這是怎麼回事?
風伯再顧不得其他,忙往山下趕去。
與此同時,玉奴兒手中的疏影扇正散發著紅光,她勾著唇,眸中卻散發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小東西,他終於發現你不見了。”
君若和雨師不知風伯為何匆匆離去,只得跟上,不多時來到山下一處街尾。落在酒肆前,瞧見了牌匾上的“難忘憂”三字。
君若和雨師不知道昨夜風伯和玉奴兒之間的對話,只覺得這酒肆倒是有意思。
雨師說:“都說酒能忘憂,它偏偏起名難忘憂。有意思!”
風伯下意識地抬頭,果然發現牌匾已換,上書“難忘憂”三字。
風伯微微蹙了眉,玉奴兒究竟是誰?她到底想做什麼?
白日裡的酒肆中沒什麼人,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雅間垂著紅綢,應當是坐了人。
“公子果真來了。”玉玲瓏迎了出來,見到風伯身後的君若和雨師一愣,頷首示意。
三人回禮,君若有些詫異:“姑娘怎麼在此處?”
玉玲瓏笑了,拿眼尾去瞥風伯,回道:“此處是姐姐的家鄉,我隨姐姐回來的。”
姐姐?莫不是......君若剛想到這兒,就見著遮著那處雅座的紅綢一晃,纖纖玉指探了出來,將紅綢撥向一旁,露出了裡頭的景象。
撥紅綢的人是玉奴兒,還有一玄衣男子背對著眾人,墨髮妥帖地垂落下來。
君若覺得有些眼熟,微微側頭去看,那人似是有所感應,回頭望來,竟是君嶼。
“你怎麼在這裡?”君嶼有些詫異,無疆一別,竟在這裡又遇見了。
“來。”君嶼朝君若招了招手,唇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
見到君嶼,君若是快樂的。路過玉奴兒時,君若頷首示意,在君嶼對面坐下了。
玉奴兒將兩側的紅綢勾起,經過風伯身旁時低語:“跟我來。”
不等風伯回答,玉奴兒便自顧自向二樓走去。
風伯跟在玉奴兒身後,雨師也想跟上,被玉玲瓏拉住:“公子,許久不見,可願賞臉飲杯酒?”
雨師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公子可是看不起奴家?”玉玲瓏幽怨地望著他,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好似雨師但凡拒絕,便能落下淚來。
雨師去望風伯,他已經跟在玉奴兒身後上了一半樓梯了,便也消了跟著他的心思,跟玉玲瓏去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