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和君嶼兩人盤腿對坐,分析目前的情境。
“第一條路,新郎殺新娘,她說這樣就可以得到她和這裡的一切。她剛剛好像很篤定你會殺我,所以我懷疑新郎殺新娘是多數。
但是這裡除了她自己別無他人,說明新郎已經遭遇不測,反倒是出現了許多帶著胎記的瘋癲新娘。我懷疑,她真正恨的人是新郎。”君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不僅恨新郎,對新娘的態度也很奇怪,她嘴上一直在教我怎麼殺你,但實際上卻是時時在提點你,像是在敲打你,我會用什麼方法殺死你。我總覺得,比起恨新娘,更像是……”君嶼遲疑著,思索著哪個詞更合適。
“怒其不爭。”君若補充道。
君嶼點了點頭:“對,怒其不爭。那胎記和瘋癲之症更像是她對新娘的懲罰。”
君若若有所思:“有懲罰就有獎賞。”君若展開手掌,她的掌心躺著一顆珍珠,正是方才滾到她腳邊的那顆。
在蚌殼合上時,所有的珍珠都突兀消失了,唯獨君若掌心那顆仍在,她說:“第二條路,殺死新郎便能離開,還能獲得一枚珍珠作為獎賞。”
“或許,瘋癲之症也未必不是獎賞。”君嶼突然開口。
君若有些不解,蹙眉問道:“此話怎講?”
“還有一些新娘就此消失了。”君嶼輕輕地嘆息。
是啊,還有一些人徹底消失了,或許就像那個女子所說的,成為了這裡的養分。這是新郎的必死局,卻是新娘的考驗局。
如果她們猜得不錯,如果新娘殺死了新郎,不僅能安全無虞,還能獲贈珍珠;
如果新郎殺死了新娘,那新娘死亡時的傷口就會變成胎記,以瘋癲為代價重返塵世;
如果新婚夫婦誰都沒有下手,便會一同被抹殺,至死不渝是不被允許的。
原先散落的兩塊拼圖歸了位,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我們怎麼辦?”君嶼知道君若的意思,方才她們倆都感受過,靈海空空蕩蕩,在這裡並不能使用靈力,簡而言之,與凡人無異。
君嶼撫著君若的發頂:“如果我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死,那麼我死,你活著。”
“不行,我不會殺你的。”君若蹙眉,不認可君嶼的提議。
“那我們一起死,好不好?”君嶼的眼睛亮亮的,他無懼死亡,反而很是期待的模樣。
一起死嗎?君若蹙眉,不期然腦海中浮現出司沐的臉龐,她得活下去,她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說:“阿嶼,我們都要活。”
君嶼肩頭不住地聳動,忍了許久,笑聲漏了出來:“君若,你忘了嗎?我本來就是鬼。”
“啪”地一聲,君若重重拍了君嶼的後腦勺,他又逗他,而她,關心則亂了。
“你確定不會對你造成傷害嗎?”君若還是有些擔心。
同樣的問題君若問了不下二十遍,每一回君嶼都堅定地回答:“不會,我們來選個死得最帥氣的方式吧。”
蚌殼裡無日夜,並不知時間的流速,兩人在蚌殼中也不知呆了多久,直到蚌殼再次開啟,女子仍舊懶洋洋地斜躺著,問:“你們想好了嗎?”
君若突然拔出髮間的梅枝,梅枝不知何時已經被磨尖了,尖利的梅枝刺破了君嶼的面板,扎進了他的心臟。
君嶼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那女子拍手叫好,聲線因激動顫抖著。
君若又夢到了那片海,珊瑚礁壘就的神秘宮殿,頂上碩大的夜明珠勾勒出水紋的形狀,描摹著水流的走向,斑斕的魚兒悠遊。魚兒又親人,圍繞著她轉,一回生二回熟,君若索性和魚兒玩了起來。
“君若。”有人在喊她,她一回頭……
“君若、君若、君若……”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