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片海,珊瑚礁壘就的神秘宮殿,頂上碩大的夜明珠勾勒出水紋的形狀,描摹著水流的走向,斑斕的魚兒在其中悠遊。
“君若。”有人在喊她,她一回頭……
“君若、君若、君若……”君若睜開雙眼,看到了君嶼。
君若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還是君嶼。夢裡的人也在叫她,聲線要稚嫩些,不辨男女。
君嶼見她懵懵懂懂的模樣,有些焦急,問:“你怎麼了?”
夢裡那人的模樣隨夢境散去,記不清了,君若搖了搖頭,回道:“沒事,做了個夢。”
“來,起來。”君嶼攙扶起君若。
君若環顧四周,一時怔住。
此處不是忌宅,或者說,連疏香鎮也不是。
這是一處詭異的密閉空間,白色的地、白色的圓弧形牆,白色的穹頂,滿目的白。
房間一角有一高臺,嵌滿了珍珠,高臺上有一隻巨大的蚌,蚌殼緊閉。
見了這隻蚌,再重新打量這密閉空間,才發覺自己似乎正處在一個巨大的蚌殼中,水流極緩,君若不自覺地伸手,水流包裹住她的手指,沿著手指往兩旁流去。
蚌殼緩緩開啟,有一女子躺在蚌殼中酣眠。
難不成是什麼蚌精作祟?君若有些好奇,往前走了幾步,被君嶼攔住。
君嶼衝君若微微搖了搖頭,將她護在身後。君若踮起腳,君嶼太高了,還是被他肩膀擋著,便側身探出個腦袋張望。
女子斜倚著蚌殼,手撐著額角,朝君若和君嶼望來。
君若也在打量她,本以為妖精都有副好皮囊,或是美豔,或是清純,但這女子只是比尋常人稍耐看些,眼兒圓圓、下巴尖尖,不過身材倒是不錯,胸脯鼓鼓囊囊的,倒有幾分豐腴的風情在。
那女子瞧著君嶼將君若護在身後的模樣,冷笑了一聲,手掌往上抬,微傾,便有數不清的珍珠滾落下來,散了一地,顆顆珍珠又大又圓,不似凡品。
君若捻起滾到腳邊的那顆珍珠,與秀娘和海珠的無異,果然,這珍珠有文章。
“喜歡嗎?”女子開口,“你若殺了她,我和珍珠便都是你的。”
她的目光落在君嶼身上,黏黏膩膩的,算不上清白,說出的話也是。
這蚌精難不成乾的是採花大盜的營生?專門搶新郎官兒?
“做夢,我不會殺她。”君嶼朗聲,他擋在君若身前,一副勢要護她周全的模樣。
“哈哈哈……你這話我都聽厭了。”女子不怒反笑,朝君若勾勾手指,“小娘子,別躲著,我這兒可比他安全。”
君若和她對視上,她看似在笑,但眼神裡卻有一絲憐憫。
她為什麼在憐憫我?君若一時間有些詫異,回憶起方才她望著君嶼的目光,沒有憐憫,卻有……恨意?一絲難以掩藏的恨意?
君若佯裝害怕,揪著君嶼的衣服,聲音有些抖:“你騙我,你剛才還讓阿嶼殺我。”
“那我也給你個機會,你殺了她,我送你走。”那女子直勾勾地盯著君若,眸子中閃過詭異的光。
君若見過這種眼神,那一日,她揣著一個肉包子往回走,巷子口那條野狗,就是拿這眼神盯著她的。她太熟悉了,這是帶著希冀的,勢在必得的目光。
君若反問她:“你想讓我殺了他?”
“我可沒這麼說。”女子收回了目光,懶洋洋地捻起顆珍珠把玩著。
君若心裡隱隱浮現出一個想法,她牽起君嶼的手,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殺他的,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我這輩子的依靠。”
“蠢貨。”那女子突然暴起,手裡的珍珠砸過來。君嶼想要護住君若,卻覺得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