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間,氤氳著雲白光潔的穹蒼主殿。
白玉穹頂上的夜明珠攏著柔和的光暈,灑在鏤刻著水紋的玉地板上,如一團泠泠的月色灑在水面上,漾起粼粼的波紋。
池中碧蓮不染芳華,四周白玉雕蓮次第盛放,迦南星君每一步都踏在雕刻的潔白蓮花上。
周圍的人都安安分分地站著,迦南星君尋了個喜歡的蓮花,盤腿坐下。
祀文見了,心下一驚,忙想出聲提醒,卻聽君帝的聲音傳來,響徹主殿:“迦南,我們已有千年未見了。”
“是啊,秘境中無趣得緊,連個下棋的人也沒有。”迦南星君語氣裡滿是幽怨。
君帝唇角勾起:“你不在,都沒人敢贏我的棋了。”
迦南星君像是來了興趣:“這千年來,我閒來無事日日揣摩棋局,當年你留下的殘局,我或可一試。”
君帝點了點頭:“不急,你先好好休養一番。你千年未歸,這穹蒼宮也有了許多變化。”
迦南星君環顧四周,果然見到了許多生面孔。
司沐就站在迦南星君身側,落後一步的距離。
迦南星君仰頭看他,入目便是散發著寒光的銀面。
他拽了拽司沐的衣襬,問:“你是誰?”
司沐冷冷瞥了迦南星君一眼,沒說話,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衣襬扯了回來。
祀文忙打圓場:“星君,這位是戰神司沐。”
當年,星君殿原本的祀文神官被滄墟女帝所傷,祀文這才有機會入穹蒼宮。誰知迦南星君去滄墟討要說法便失去蹤跡,所以祀文同迦南星君並無照面。
祀文沒料到迦南星君竟那麼隨性散漫,心中不免惶恐,但君帝卻是一副縱著他的模樣,便大著膽子開了口。
迦南星君挑眉,感慨道:“沒想到這穹蒼宮還會有戰神。”
末了,迦南星君又去扯司沐的衣襬,“司……”他頓了片刻。
祀文忙提醒:“司沐戰神。”
“瞧我這腦子,千年沒用了。”迦南星君言辭懇切,“司沐戰神,你可得把幽冥澤那隻縮頭老烏龜的龜殼打爆呀。”
司沐又不動聲色地將衣襬扯了回來。
司沐兩次沒理他,迦南星君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
“迦南,這千年來你在何處?”君帝知道司沐的性子,第一次召見他時,若不是自己以靈力壓制,他怕是連腰都不肯彎下分毫。
雖說傲氣了一些,不過也好,少年若是不傲氣,便枉為少年,更擔不起戰神之位。
“還能在哪兒,被女帝抓進滄墟秘境關起來了。”迦南星君說完,還嘟囔了一句,“我一個臭算命的哪打得過人家。”
那模樣委屈得緊,全然忘了氣勢洶洶上門討說法的人是自己。
君帝皺眉:“那為何又放你出來?”
“讓我跑腿來了。”迦南星君說著,便去脫鞋子。
眾人詫異不已,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見他從鞋底拿出一張紅紙。
迦南星君站起身來,未穿鞋,赤著的那隻腳踩在蓮花花瓣上,模樣怪異,聲音卻莊重:“女帝許嫁,下月初六是個好日子,望君帝昭告穹蒼界。”
饒是君帝也是一怔,顧不得那紅紙是被迦南星君藏在鞋裡的,便將紅紙攥在手裡。
君帝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朗聲道:“終究是不負鮫皇所託。”
“君帝仁德!”眾人行禮,朗聲讚頌。
一行人走出穹蒼主殿,迦南星君走得慢,其餘人也不敢越過他,只有司沐匆匆離去。
迦南星君望著司沐的背影,嘖嘖著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太傲,都不知道剛者易折。”
迦南星君的話一出,後頭的人更不敢越過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