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摯緩緩起身,想盡量不卑不亢地行個禮。但齊王世子將他一把拉回,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還撞了他一下。
他完全沒有在他面前恢復世子身份的打算,還是像先前那般大大咧咧:“我其實不喜歡什麼門客不門客的,和我認識的人都是朋友,所以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就是不需要再用假名字了,我們家跟著天子姓,這個你知道的,至於名字嘛……到我這裡是行火德,單名為爍。”
“那麼,爍小哥,做你的門客……不,朋友需要做什麼啊?”
“給我講故事啊!”
“別開玩笑。”
“真的,我從小就喜歡故事,你知道這本筆記的留言有什麼奧秘嗎?”
“什麼奧秘?”這個雲摯的確想知道。
“這裡面,也是一個古老的故事。”
他顯然在扯謊,或者說一半留一半,先前還說什麼糟了,這會兒又輕巧地說只是一個故事。
雲摯喝了杯酒壓壓驚,埋怨他說:“原來這筆記是你想要的東西,一開始就明說唄,謊稱什麼是齊王想要的,害我費了好大的勁呢。”
雲摯開始後悔要不要這麼早把柳澤濟那夥人給祭出去了,留著他們多少能有些跑腿的。而且那一折騰,把自己行蹤也暴露了,雲渡和雲瀾那兩小子現在肯定傳信回去了!這麼盤算下來,自己這邊的代價著實有些大。
世子李爍也學他的樣子喝了杯酒, 然後平靜地說:“我沒騙你,那真是我老爹想要的,被我截胡了而已。”
雲摯嗆了一口,嚇得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這算什麼情況?父子反目?兒子給老子添堵?
李爍拍了拍他的背說:“別緊張,沒你想的那麼嚴重。爵位早晚是我的,還沒這麼急不可待。只不過父親有些事做錯了,我能糾正的就儘量糾正唄,要不然等家業傳到我這裡的時候,就不剩多少了。”
他說話向來沒個輕重,那可是齊王的家業啊!不只這個臨城,是整個齊王封地的家業!到他手裡不剩多少是什麼概念?除非是天子出兵把他掃了!
李爍變得認真起來,好像在證明他剛才沒胡扯:“目前我還沒理解那個故事的全貌,但如果傳說是真的,那我老爹可能做了一件錯事,將致使百姓遭受天災。要知道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是老爹傳給我的家業啊,要是他們都死光了,我繼承什麼去?”
他說得雖然輕鬆,但云摯卻多少感覺到了上位者的威儀。只有從他們的視角,才會將百姓看作自己的資產。按李爍的說法,他不是為了什麼蒼生仁德,也不是為了體恤百姓,他只是怕傳到手裡的家業縮水而已。
不過他說的話還是有些匪夷所思,他父親即便再厲害,也不至於驅動天災。這又是什麼上位者失德,天地降災的訓誡故事嗎?
出於謹慎雲摯還是問了一句:“那麼……我們現在在做的事,齊王可會追討?”
“沒事,他不知道!”
李爍說得開朗豁達,卻把雲摯嚇了個半死,果然這小子是瞞著老爹在搞什麼事情。但眼下的他並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在心裡自求多福了。
現在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必須風雨同舟,患難與共。雲摯將他蒐羅到的資訊都告訴了李爍,當然也沒漏掉從鈴音那裡聽來的那個不完整的故事。
李爍是當地人,自然對傳說更為熟悉。不過他卻說他聽到的版本有些不太一樣。
“那小姑娘告訴你的,定是在他們老百姓眼中看到的光景。而我這邊,有王侯將相該聽的版本。我聽說的是,有一根這樣的王杖——暫且就用你聽到的名字叫它‘御理王杖’好了——說是對這根王杖祈福,可以實現任何願望。所以它不止是君王的象徵,也是能助你心想事成的寶物。”
這個比小姑娘的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