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急了,踏上臺階想要跑到他身邊,可剛出發,男人的身影便從眼前消失不見。
他這才從瞬間的溫情裡清醒,照他說的話洗澡換衣服,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晚上處在失眠狀態。
等天快亮時程夏放棄強迫自己入睡的打算,去原先傅奕的櫃子裡,翻出款式經典的襯衫和加厚外套。
出門滿地都是積雪,車艱難地開到小區門口就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鐘,腦子昏昏沉沉的有些暈,程夏甩了甩頭集中精神。
到酒店後發現昨晚的男孩兒已經走了,傅奕穿著睡袍站在門後,大開的衣襟露出胸肌和痕跡,程夏側著頭,抬手把衣服遞過去。
傅奕瞄了一眼,眉頭緊緊皺起,對著他發脾氣道:「程夏,你拿的什麼破玩意兒過來!我讓你回我家拿新的衣服,你就給我拿堆幾年沒人穿的破爛!」
年份雖然隔得有些久了,但程夏隔斷時間就會熨燙他沒帶走的衣服,絕對不是傅奕口中說的那樣。
「這都是你以前穿過的……」
傅奕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說:「拿去扔了,我不要!時間久了連人心都會變質,更何況是掛在衣櫥裡的死物。」
現在的傅奕說話意有所指,把每個字拆開能清楚看到他話裡的諷刺,程夏假裝沒聽懂保持一臉淡定,讓前臺去商場買了一套新的男裝。
傅奕當著他的面把浴袍脫了,直接換上襯衫,程夏坐在椅子上等他,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頭一陣鈍痛。
他察覺自己發燒了,用手背摸摸額頭,確實熱得發燙。
先是在大冬天跳河被冰水浸泡,接著又在雪地裡站了幾個一個多小時,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這樣造。
「車能開出去嗎?」傅奕換好衣服,問他。
「嗯。」如果說身體不舒服,男人肯定又會冷嘲熱諷,罵一些他活該的話。程夏下意識站起來,竭力表現出正常的樣子。
傅奕開啟門先出去,程夏跟在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坐進車裡,沒有人開口說話,在氣氛陷入沉默時電話鈴聲響了。
看到出現在螢幕上的名字,程夏從後視鏡瞟了一眼男人,做賊心虛的表情剛好被傅奕銳利的視線抓住。
「怎麼,不方便?要不然你下去接。」傅奕扯起一邊嘴角,邪邪地笑了。
程夏垂首接起電話,聽到天真的童聲高高地喊道:「爸爸,我想你!你不是說有空了就來看我嗎,怎麼還不來啊?」
車廂靜謐,即使沒開擴音,小玉兒的聲音也能清晰地傳進傅奕耳朵裡。程夏緊緊地握住手機,目光閃爍不定。
「寶貝乖,爸爸也想你了。」
用孩子作為還擊的手段不太道德,但程夏還是那樣做了,傅奕當著他的面喊別人寶貝,他也要幼稚地喊一次。
他背對著傅奕,看不到男人揚起的嘴角忽然落下去,正目光陰鷙地盯著他。
「爸爸我想來你家玩,我的小熊揹包還放在你那兒沒拿走呢。」
「好。」
吳詩涵把電話接過去,奶聲奶氣的童聲轉為溫婉的女人聲音,「不好意思程夏,孩子這幾天總吵著想見你,如果讓你覺得為難的話,我跟她說,今天就不來打擾你。」
「沒事,你讓孩子過來。」程夏應道。
發燒吃幾片布洛芬能退下去,送走傅奕後要去超市買些小玉兒吃的零食和玩具,程夏看了看時間,打火準備出發。
「第一次見綠帽奴當上癮的男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傅奕冷笑一聲,刻薄地開口。
正要調檔的手頓了一秒,程夏沒說話繼續開車,他的預設將男人徹底惹毛,在不開闊的車廂裡伸腳用力踹向駕駛座。
傅奕咬了咬牙,怒道:「你他媽的說話啊!你是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