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著身體的那點不適坐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宋臨景,像是試圖透過這種方式為才被對方翻來覆去折騰的自己增加些底氣。
景程換上了自己能對宋臨景擺出的最冷淡的表情,抬了抬眉梢,嘴唇一碰,不中聽的話帶著嘲諷剛要從喉口漾出來,可還沒等他發出聲音,樓下的門鈴卻響了。
景程不禁一怔。
他昨晚特意叮囑過老闆儘量別來打擾,雖然當時的目的是怕宋臨景做完那事兒不舒服,又或者見到生人不太好意思,現在雖然跟他的設想有點南轅北轍,但應該也不會有人過來才對吧。
景程注意力瞬間被移開,剛準備想自己下樓去看看情況,一枚溫熱的吻便貼上了他的唇角。
「對不起,剛剛是我態度不好。」宋臨景歉道得流暢,語氣也緩和回了那副沒什麼脾氣的溫順樣子,「這件事我們晚點再聊吧。」
「你將近兩天沒吃東西,又喝了那麼多的酒,得先補充點體力。」宋臨景撫著景程的側臉,與他接了個不含太多欲/唸的吻,然後便站起身,撈過旁邊椅背搭著的浴袍套上,「浴缸裡我放好了水,雖然我仔細給你做過了清理,但畢竟弄進去了幾回,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再泡一泡。」
說完,走到門邊了的宋臨景,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眉宇間有些擔憂地回頭詢問道:「你自己沒問題麼?腿會不會酸,腰怎麼樣?還有力——」
都沒等他把關心的話,已經被宋臨景上一句拋下的驚雷,炸得面紅耳赤景程,瞪圓了眼睛,表情複雜,嗓子依然是啞的,但音調卻拔高了好幾度地朝對方吼道:「你幹嘛了?!弄進……誰同意了?!」
宋臨景抿了抿唇,目光在景程滿是痕跡的鎖骨周圍遊移,像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指責有點心虛:「你……」
猶豫了好半天,宋臨景才終於輕飄飄地拋了個回答出來。
景程剛要破口大罵,可語言都還沒組織好,一些碎片化的記憶卻突然閃到了他眼前——「宋臨景,你別走,我只有你了,你別離開我……」
「操……」想起自己帶著哭腔的挽留,景程頓時怒意全消,只剩下了快將他吞噬的尷尬,「滾滾滾,趕緊滾。」
「對不起,是我定力太差,我應該……」宋臨景語氣平靜地做起了自我檢討。
「別說了,求你了,讓我清靜清靜吧。」景程掩面躲避著宋臨景的視線,順便還拒絕了宋臨景進一步交流的企圖。
宋臨景倒也沒再勸,只輕飄飄地留了句「那你別泡太久,我在樓下等你」,便轉身出了門。
直到宋臨景離開後良久,景程才恨鐵不成鋼地連敲了自己腦門好幾下,最後在「繼續獨自回憶昨晚其他細節」和「立刻殺了宋臨景滅口」中,選擇了頹然栽回床上放棄掙扎。
景程生無可戀地看著窗外絢爛的夕陽,只覺得再美的景色,也沒法縫補他這顆被喝醉了的自己「面子裡子都丟盡」後受傷的心了。
戒酒吧。
景程人生第一次產生這種念頭。
連大學時喝醉了跟幾個哥們兒半夜跳進學校露天泳池裸泳那次,都沒讓他升起半點「這太社死了我不活了」的想法。
偏偏這回,雖然只有也只會有他和宋臨景兩個人知道,但景程還是有種難以言喻的羞恥。
操!
浪了那麼多年的報應到底還是找上門了。
景程默默用雙手捂住了臉,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悲壯。
翻車了。
這把真是翻大車了。
……
翻了個底兒掉的景程,躺在床上獨自扭曲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調整好狀態,強撐著酸脹的身體,看都沒看宋臨景為自己準備好的浴袍,將自己提前讓人送來的家居服從包裡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