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澳大利亞時,孟昭延詢問?過?對國內網路風向比較瞭解的阿明,國內外?年輕人的感情觀念是不是不太一樣,又或者,是他真的年長她太多,與?程曼爾這種在中國長大的年輕姑娘,始終格格不入。
他只?能用?格格不入,不太願意用?代溝這個詞。
阿明用?網路時興的犬系男友四個字,代替了他還在接受與?抗拒邊緣的「當狗論」。
好在,他勉強理解了。
孟昭延小心翼翼地試探她的反應:「犬系男友?」
程曼爾腦子?更轉不過?彎來了,枯涸小河的水流斷斷續續的,像個沒擰緊的水龍頭。
她的怔愣,也被他擅自理解為意外?。
意外?……他能猜到她這個想法?
果然。
心總算放下來一點,他平復了下情緒,神色鄭重,說道:「爾爾,我也能當你的——」
程曼爾好久沒反應這麼快了。
她心漏了一拍,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怕他說出什麼驚天駭人之語,會嚇得好不容易活絡起來的情緒縮回去。
「你在說什麼?」她抽噎著,聲?啞而乾澀,神情難以置信,「孟先生,你……」
語言組織能力還是沒歸位。
他明明是她遙不可?及的高山雪,遠山月,世間任何一種她願仰望的事物,無一不是他。
怎麼可?能。
孟昭延緩緩牽住她覆在他唇上的手,握在手心,是涼的,猶如?一塊從凍湖裡撈出的軟玉。
他並沒有因她的話鬆一口氣,反而又陷入又不知?正確答案的迷茫中。
自始至終,他好像都沒猜透過?她想要什麼。
「爾爾。」
今夜,他不知?第幾遍叫她這個小名,動聽得她又想要落淚。
「你之前說,我沒有讓你淋雨,對嗎?」
慶幸,他不再執著方才的荒唐之語。
程曼爾咬得下唇青白,重重點頭。
「當初,你替我撐起了一把傘,孟先生。」她重新吻上他,蜻蜓點水而過?,「可?能你不知?道,那把傘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遮住了她人生那場久落不停的雨。
他靜靜聆聽,未作應答,只?是重新將人環進?懷裡。
「爾爾,那你要讓我淋這場雨嗎?」
她要在這座他曾經要將自己的性命付之一炬的山上墜落。
那和十年前他乾脆撞上去,有什麼區別呢。
「你要在我遇到你,認識你的地方,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讓我以後每次一來到這裡就會想到,你救過?我,我卻沒救到你嗎?」
他在後怕,聲?音中有剋制的隱顫。
「什麼?」程曼爾輕輕掙開,對他所說的話茫然不知?,不知?從何說起。
孟昭延沒有解釋。
身後煙花燃盡,一切歸於靜寂。
他略微垂首,藉由無邊無際的黑暗隱住了表情。
程曼爾沒看?見?那滴沒經過?他臉上,徑直墜落在地的淚。
「什麼啊?你說清楚,什麼我救過?——」
「爾爾。」他用?極輕的力道摟住程曼爾,面容埋入她左側肩頸處,正對曾經被槍擦傷的地方。
一陣溫熱濕意透過?她衣衫,和那清寒的雨水截然相反,似乎重新點燃了那道傷口的灼痛。
「別讓我淋雨了,爾爾。」
第74章
程曼爾貼住他胸膛, 周遭萬籟俱寂,耳邊只有他重鼓般的心跳。
沁涼的雨絲還在順著?臉頰、脖頸,緩慢流入領口深處, 但仍舊無法緩解身體深處那股不適的, 讓她暈沉得失力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