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我讓其中一個丫頭給我打了盆熱水,對著銅鏡梳妝。溫暖的水浸溼我的幾乎麻木的面板,拿著紅色的梳子,一縷一縷,第一回如此用心倍至地盤起頭髮。在這張蒼白的小臉上我彷彿能夠看到杜顏那一張張的哭泣的臉,還有她手札裡反覆叨唸的疼痛。我對鏡子的人影說:“你知道麼,杜顏,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只要有人欺負我,我必然會十倍還給他,看吧,看我怎麼為你報仇,杜顏。”
如約來到杜家的大廳,說是叫我一同用早點。
我看看爹,他坐在二孃的旁邊,神采勃發而充滿力量感,而他身邊還有另一個素衣的女子,年紀看起來比二孃大了許多,手中捻著佛珠,見我來了,連頭都未曾抬起過,我不禁揣測,她該是杜顏的親生孃親吧。
這會子,我無暇管她,從丫環手裡接過茶,極其親熱地對杜霸天說:“爹,先喝茶罷。”
杜霸天從容地從我手裡接過這盞茶,笑意盈盈的,像是對於我對他孝敬的舉動是多麼的寬慰。
可惜啊,一切都被我撞破了,再看此景,只覺諷刺不已,甚至還有些看好戲的閒涼心情。
二孃神情無一絲破綻,可一眼望去就覺得不如孃親面善。一雙精明的眸子,兩片豐盈的唇,這樣的人,天生虛言。
可四妹杜珏菱的面色就不那麼好看了,畢竟是年少啊,百般心思全都寫在臉上,哎,連我都不由為她擔心起渺茫的前途,說她惡吧,著實也是一惡毒的人,但是又欠了心眼,少了手段。
杜霸天開口,算是說了當家之言,“我們一家人,以後都要和和睦睦的。現在杜顏也回來了,往後應該更熱鬧,珏菱也該多於姊妹親近才是。顏兒啊,你離府多日,若有什麼不熟悉的,可以問問管家,或者是你的妹妹。”
此語一落,圓桌而坐的人臉色皆是變了變,我卻頭一個甜蜜蜜地笑了,順從而乖巧地對杜霸天說,“爹,您說的是。顏兒知道了。”
我違心說著話,試著將自己想象成一位出色的獵手,手握持弓箭朝著這個遊戲的命脈中射去,奪走勝利、換取自由。
第56章 只是遊戲
還未來得及歇息片刻,就有人敲了敲門,我一眼認出,是二孃的貼身丫環,她說二孃要見我。跟著去了,想起很久以前我也是這樣跟著雲茴湘的婢女到了那座“鬼屋”,而不同的是,今日我身旁沒有胖瘦頭陀,若是有什麼差池,恐怕屍骨無存,所以我要更加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才是。
赴約來到了看似像是佛龕的地方,小丫環不鹹不淡地告訴我,“這是大夫人禮佛的地方
了。”
我心生疑竇,二孃居然要我來這裡,想不出她為何要我來到佛龕,難不成要與我共同參透佛理麼,不過,從她諸多惡毒的舉止裡不難判斷,二孃這人是鮮有慧根了,要是想成仙,還是重新做人比較容易些。
並不擔心她將如何對付我,“鬼屋”都走過一遭,何必怕這隻沒牙的老虎,只會虛張生事,實則無什麼可畏懼的。
想來,杜家就有如一座皇宮,杜霸天就是這座皇宮裡唯一的皇帝,所有的人都圍著他轉,而我要做的,如此簡單,以自己在他心目中重要的可利用價值,一擊擊潰所有想害、或者曾經害過“我”的人。
好啊,原本還需找了機會才能治治她們,卻未想到她們如此識相,貼上來與我玩這場遊戲。
我四處看了看,微微有些失望,除了專心誦經的孃親以外,約我的人連影子都不曾見到。等了半晌,我轉身就準備回去。
“怎麼,顏兒哪,你離府多日連二孃的話都不放在眼裡了嗎?怎麼我約了你相見,你竟返身就走?”未見人而人聲先至,說出這種假意溫和卻咄咄的言語,必然就是二孃了呢,
我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