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嘗過,你不覺得你活著,除了吃飯幹活,就沒有事情幹了嗎?他說‘放你孃的狗屁,’我進一步調戲他:‘你又沒有結過婚,你怎麼知道女人的味是啥樣子的,肯定是和你弟媳婦嫦蛾有一腿。’大柱子回答說‘和你二嫂子倆,你二嫂子那天在山芋地裡和我幹了,’我說,柱子哥,我是跟你開個玩笑,不過說真的,你們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夠相安無事,鬼才相信呢?就算你沒有那個想法,嫦娥她就沒有什麼舉動?這二柱子走了,嫦娥一個人獨守空房,年紀青青的,她也是人啊,好比是一堆乾柴,遇到一點火星,就會燃燒起來,你就沒露一點火,比如說,夏天她洗澡,你就沒從門縫裡偷看過,嫦娥那大奶頭子,你只要瞧見一下,我敢說,你就把把持不住,你又不是木頭刻的,你就不動心?”
“大柱子一聽這話跟我急了,他狠狠的罵了我一通,‘你狗都不如,我是人,我不是狗,狗只要一跑窩,不論是什麼狗,是媽媽,是姐妹,是姨娘,是大姑,小姑,她都要追趕,我是人,我是二柱子他大哥,我大柱子沒有女人,但我三綱五常還是知道的,朋友妻不可欺,別說是我的弟媳婦。黑子,我大柱子要是和嫦娥有那事,天打五雷轟我,我下湖耕地被我家那大健牛砍死,我過河掉到河裡淹死,我到二郎山砍柴滾下來被摔死。今天我把話說絕了,你下次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媽媽的,我大柱子認得你,我這趕牛的鞭子,可認不得你是個黑子還是個白子,不看你是我從小尿尿玩大炮一起長的,不看你隨著我一起上過樹,摸過鳥窩,不看你這麼多年是我的朋友,今天非揍扁了你不可。”
“大柱子是很少說假話的。”癩子也是這樣認為。他私下裡和人說,“大柱子說嫦娥的孩子是他的,他可能是帶人受過,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我知道大柱子的為人的品行。自從嫦娥進了他的家門,兩個人親如兄妹,每到夏天的晚上,他早早的就出門到何半仙那去聽《忽延慶打擂》去了,他都等嫦娥洗過澡,這才唱著他唱了無數遍的《阿拉妹子下揚州》回來:
阿拉妹子下揚州,
坐船你莫要坐船頭,
船頭上的風浪大,
小心你掉在河裡頭。
阿拉妹子下揚州,
坐車莫要坐車頭,
車頭上的危險多,
小心你把命來丟。
阿拉妹子下揚州,
走路莫要走黑路,
黑路上的劫匪多,
小心你把錢財丟。
那聲音一個旮旯村都能夠聽到,實際上他是唱給嫦娥聽的,越是到家門口,他的聲音就越響亮,等於告訴嫦娥,我大柱子回來啦,你嫦娥可洗過澡了,我這時回家不知可方便?我仔細的聽過,嫦娥若是沒有洗好,準能聽到嫦娥咳嗽幾聲,大柱子就知道了,然後繼續唱他的小調:
阿拉妹子下揚州,
走路莫要走黑路,
黑路上的劫匪多,
小心你把錢財丟。
阿拉妹子下揚州,
住店莫要住酒樓,
酒樓上的色狼多,
小心你把那個丟
遇到哪天何半仙不說書了,只要天不下雨,嫦娥在門外乘涼,他從來也不湊熱鬧,說一聲,‘嫦娥,我到河東桃花塢看瓜去了,乘涼不要時間太長了,免得著了涼,到屋裡睡,門要栓好。’
冬天,大柱子基本上不在家睡,雖說家裡有床有鋪,他大都是到當初生產隊裡牛棚裡滾草窩,他說那樣暖和。他的父親李大山到大蘭子家去,他就到鍋屋他的父親床上睡,實際上,是為了避免一些嚼舌頭根子的人說閒話。大柱子是個憨臉刁心的人。他什麼不懂?秋天正是農忙的季節,大柱子總是早早的起來把飯作好,然後自己忙忙的吃幾口,就扛著鋤頭下地了,臨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