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他的神色,更也無法從他漆黑的瞳孔裡看見自己,只感覺此時的自己,定是蒼白著一張臉,惶惶惑惑的在腦子裡搜尋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的
措辭。
短短的沉默間隙,穆雲琛又邁步上前,連心口呼吸的起伏也不留給她,再次拿一條手臂將她盤住,從她頭頂往下看,“別思考,馬上回答我!”
呂依萌被他吼懵了,腦袋發暈,四肢被鉗制,抽抽鼻子即可便有酸澀的悶鈍感染上鼻尖,雙唇固執的抿成下彎的弧度,小巧的小巴更是在淚腺發達的時候一抽一聳,忽然抬起手背,邊擦眼睛邊把雙眼矇住,哇的一聲哭出來:“是了是了,你說什麼就是了,我就是懷過別人的孩子,你要是還敢要,我就跟你!”
。。。。。。
賓利車駛離的速度與火箭一般快,呂依萌情不自禁的跟著車尾追了兩步,一眨眼已經看不見車影。
她抹乾淨眼淚,回到家的時候,臉上哭過的痕跡早已經被掩蓋得一乾二淨,所以當開啟門進去,客廳裡傳來電視機的聲音,官曉坐在餐桌旁抬頭看她的時候,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只是招招手,找她過去像是要給她看什麼東西。
“我的天,我睡了一覺,爬起來就翻新聞,然後就翻到了這個。”
官曉把一個平板電腦推到呂依萌的面前。
呂依萌拉開椅子往下坐的時候,還完全沒有把官曉的慎重當做一回事,眼睛往螢幕上淡略的掃過一眼,忽然有什麼拉扯力將她的視線定格,猛的一下把椅子從桌面下拖出來,一屁股坐上去,捧起平板開始劃螢幕。
她和穆雲琛大學時候的親密照被有心人放去了網上。
一張張,一幕幕都是當初最無憂無慮的回憶,她一直以為再也看不見這些照片,遂雙眼睜大,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這。。。。。。”
“不是你放上去的?”官曉一直觀察她的神色。
呂依萌抬了下眼皮,同樣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去,半響才搖搖頭。
官曉看她表情十分惶然不安卻又隱隱透著難以置信的資訊,轉念一想也覺得不會是她,畢竟當初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她被關在那樣見不著陽光的黑屋子裡,貼身的物品都被人扣押下來,她亦沒有從這其中找出一張照片來。
想到這裡,官曉一巴掌呼在自己腦門上,重重的吐氣:“我也真是傻,怎麼可能是你嘛,睡了一覺起來腦筋也不清楚了。”
呂依萌低低淺淺的應了一聲,表情嚴肅凝重,彷彿手裡拿著的不是機器,而是燙手山芋,眼睛裡看見的不是網際網路上的網頁視窗,而是尖細的銀針,垂落的視線不經意的掃見左手無名指上的圈痕,記憶迅速回轉到剛才穆雲琛給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幕。
一時間,腦神經無比通透,拍落兩掌在桌上,撐起身子就往房間裡走,跑出幾步又回來,頭也沒抬的抓起桌面上的手機。
回到臥室,她後背貼著門站立,小跑步之後呼吸略微急促,她雙手捧著手機,站在門口扶了下牆壁,一寸寸的往視窗挪動,走到陽臺先是低下頭捏了捏眉心,而後播出通話記錄最上面的那個號碼。
第一次通了,但是遲遲沒有人接,她舉著手,手機貼在耳朵旁邊,一直等待鈴聲從有節奏的嘟音轉成忙音,臉色微惱的掐斷,側身走了兩步,手搭在雕欄白玉杆上,再次撥出去。
第二通被他直接掐斷。
她垂下手,雙目往前方的黑暗盯了一眼,神情十分的懊惱,眉心蹙起的陰影像八爪魚的觸手一寸一寸的吞噬她的修養和耐心,最後急不可耐的揚起手,將手機往外拋的前一秒,又覺得沒有必要拿自己的東西來撒氣。
在陽臺上站了兩分鐘,呂依萌走回臥室裡,坐在梳妝鏡前,抬目看著鏡子裡一頭栗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