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線怕是走不通了,好在何呂過來不知道她身邊的宮女說了句什麼,她被人帶到另一間上房,又有面目模糊的宮人過來告訴她:
“皇上今兒要批摺子,怕是不能與娘娘同眠,娘娘您先就寢吧。”
虞素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只可惜那兩顆夜明珠被舒樂落在了別處,今晚怕是不能用它照明瞭。不過御用之物,即使是皇帝不常用的上房亦是佈置得當,瞧那臥具竟像是番邦之物,往下一躺就像是沒了腰似的。說起番邦之物,虞素突然想起來,自己原先得過一張經西洋工匠精細打造的床。其實床上的雕刻與花樣都算不得奇,又是用鐵器做的,並不怎麼符合她的審美;但要緊的是床裡頭塞的不是棉花或是他們洋人愛用的羽毛,而是水!
那個奇怪的東西,倒是陪她度過了許多個難眠之夜。
原主的記憶告訴虞素我朝並沒有海禁,商人地位雖不算高,但通商自由。洋人工匠必定也有,她雖不曉得原理,但只要是皇帝願意施壓,想必下頭人也是造的出來的。
夜明珠之後,虞素又有了新的追求目標。
正巧太后最近施壓,要讓皇帝娶公孫家的姑娘做皇后,反正聖旨未下,也不是沒有機會轉圜。虞素眼珠子一轉,唇稍勾起,心情又是大好。
不比東方止輾轉難眠,虞素很快就去見了周公。她夢見誰尚不得知,但東方止卻是在夢中與她相見了。他才叫了一句阿姝,轉身卻見到她怨毒的眼神,他伸出手想擁抱她,卻見她舉刀相向。
他在這樣的噩夢下驚醒,熹微的辰光依舊刺的他眼睛生疼。還記得那個時候初見她,她著紅衣,只是那紅色不如他身上的凝固的血液耀目,她本來冷淡的神色卻在他一次又一次殺戮的時候綻放出異樣的華彩。
他打她十二歲的時候就陪在她身邊了。卻在她年華正好的時候離去,他不敢保證她不恨他。因為他最終沒有如年少時承諾的那樣永遠守在她身邊,也沒有為她去死。
今兒是休沐,皇帝不上朝,舒樂怕虞素壞了規矩,早早就冒著大不韙的風險把她叫了起來。好在虞素自個兒也惦記著水床的事,舒樂才提了一聲也就醒了;且夜明珠還在皇帝房裡呢,雖說一國之君不至於貪這些小便宜,但自己的東西還是放在自己手裡才叫人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三更~QAQ居然是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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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韻轉
皇帝樸素,半個月前就將平日十八樣的早點縮減成了六樣,今兒虞素在,依舊還是六樣。他本來驚魂未定,遠遠見了虞素,竟是別過臉不忍看。好在虞素也瞧不出什麼來,只有在弄權與謀算上,她是縝密的。
她施施然見過了,畢竟是留宿過的人,不留下用一頓也說不過去。本來以為皇帝這兒的早膳必定豐盛;沒成想還不如她曾經的大長公主府。
好在廚子用心,東西還能入口。雲泥山藥上澆著金絲,虞素偏愛那道菜,不免多將筷子往那邊撥了幾次。皇帝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虞素卻沒有。
他似乎從來不讓宮人近身伺候,這樣機敏的習性讓他看起來不像是個養在深宮養尊處優的皇帝,而像是風藏露宿,多年的行伍之人。虞素又給自己舀了一碗粥,皇帝見了難免失笑,道:
“朕可算知道你為什麼要一個川魯粵淮揚樣樣精通的廚子了。”
這話要是說給別人聽,恐怕要把那人嚇的丟了筷;東方止實在不算那種聲線柔和的帝王。他的語氣裡常年帶著要命的淡然跟清冷,且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周身就散發出溫吞但難置喙的氣場。與太后那種陰翳的殺伐之氣不同,他給人的感覺是慈悲的,只是帶笑的閻羅一樣慈悲,像東方止這種人,盯著他瞧久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