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自心底生出一股戰慄來。
“妾除了不看重權位,其餘的都講究。”
“瞧得出來。”
皇帝說著也就擱了筷。
一般人要是見皇帝放了筷子,怕是早就乖覺的跟著將杯箸擺好,可偏偏虞素她就不是一般人。擱從前,她那是傲骨,那是天家悉心養出來的天成之姿,但放在現下這當口,她那是藐視君上。
東方止也生氣。但他不是那種只知頤指氣使的帝王,草莽出身的人,知道人有多大的本事就有多大的氣性,加之她又實在長著一張讓人不願意斥責的臉。
虞素粥喝了一半,覺得嘴裡沒半點味道,就問皇帝:
“有沒有鹽漬的梅子?”
皇帝不明白自己對她的隱忍是因為她與明華相似的面目還是相差無幾的性子,他揮了揮手,有乖覺地宮女踩著步子往前來,等那宮女站定了便吩咐她:
“去拿些梅子上來。”
虞素不多話,她曉得皇帝的耐心已經被用到了極限,雖說從來不是個曉得見好就收的,但也明白今時不同往日,能忍則忍。
梅子是何呂端上來的,走之前又對皇帝咬了句耳朵,雖說東方止面上沒什麼表情,但細微之間,虞素仍能看出他眼睛裡一閃而過的不可說的神情。
何呂不會管前朝的事,虞素覺得自己的水床應該有了眉目,梅子的酸味雖重,卻讓她吃出了甘甜的味道。
讓宮女撤了膳,皇帝起身,虞素亦步亦趨地跟著,也不開口問。
男人步子邁的大,她雖也算得上是不拘小節,卻也不願大步流星的露了足,只得讓步子踩的快些。沒人知道皇帝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他要打哪去;虞素一時走得急了,將將他要停,一時收不住便撞了個滿懷。
她跌在他背上,下意識去拽他的胳膊,寸長的指甲齊齊折斷,皇帝一回頭,看著都替她疼。虞素本人卻跟個沒事人似的,連也沒瞧上一眼,就鎮定的立了起來。
皇帝其實也會疼人,只是不愛用在旁人身上罷了。他慣來冷情,即使後來坐江山,結了髮妻,將往日乖戾嗜殺的性子收斂了,心裡卻還是淡漠的。見過太多的殺戮跟死裡逃生的人可沒心思管這些不過是皮肉之苦的小事,只是虞素的反應卻是在出乎他意料。
且不說十字連心,畢竟是閨閣女子,凡是碰上這樣的事,總歸要苦一苦臉。就算真是那能忍的,也該借題發揮好好做一番姿態。難不成真是受了情傷,在冷宮裡兩年曆練出來了?
“改天叫你家人進來看看你。”
不過折了個指甲,這皇帝至於心疼成這樣子嗎?嬪妃家人入宮是有定例的,雖不知道新朝的規矩,但他們陳朝非得是二品往上,其他的都得格外開恩。自古皇帝多情,卻沒想到這一位竟也是個風流天子。
虞素可不想穿了幫,笑著謝過了,但她的笑容在東方止看來卻很是流於表面。即使昨兒讓鞠曲試探過了,內心深處,皇帝仍沒有放棄,讓她見一見家人,說不準就會露出什麼破綻來。
皇帝一廂情願地懷疑著面前這人說不準跟他有著同樣的遭遇,懷疑著這位似明華者身體裡住著的就是明華的魂靈;虞素卻還念著她那張不知何時才能到手的水床。
但這樣的懷疑尚不能影響皇帝的理智,他也並沒因此而多看她一眼。前生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有心人猜出他內心的隱秘,刻意去模仿她的樣子,也不是沒有被迷惑過,醉的時候,也是真真切切將那人當做明華,卻在四目相對之時,醉意一剎那就消散的乾淨。自然那個人下場並不怎麼好,卻依舊有人冒著殞命的風險前赴後繼地去爭去模仿。那些人怎麼能明白她那舉世無雙的風華絕代。
就算是別無二致的容貌,如出一轍的性子,不是她就是不是她,
他嘆了